夏油杰松了口氣,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冷汗涔涔,汗shi重衫。
先前還游刃有余的狩獵者看著她,終于感受到了黑死的世界里,那些信徒放逐神明前的歡喜與絕望。
他們得以拯救了唯一的神。
他們被迫放棄了唯一的神。
夏油杰與她就是近在咫尺的距離。
如果自己剛才沒能破門而入,她會發(fā)生什么?
夏油杰伸手攬住她脫力的身體,看著她黑發(fā)絲絲縷縷落在自己手臂上,英靈身體的重量輕盈像是片柔軟的落羽,而空洞的痛苦順著發(fā)絲相纏的地方透過血肉,無情刮刻他本應堅硬的骨骼。
少年時因被迫感知弱小而感受過的無力與絕望,再一次排山倒海呼嘯重歸,毫不留情地吞噬著夏油杰的尊嚴和理性。
……我不能保護她。
“……杰,”
與此同時,他懷里的人忽然顫抖著抓住了他的衣袖,低喃著什么,聲音低啞細弱,柔軟近乎嗚咽:“再叫一次,那個名字?!?/p>
“……阿伽。”夏油杰無聲攏緊了自己的懷抱。
“阿伽,阿伽……”
他啞著嗓子,一疊聲地叫著。
……啊。
阿伽躲在這個懷里,虛弱蒼白的臉上短暫露出了放松的微笑。
我沒有躲在他人身后的資格。
我沒有如飛鳥般自由的權利。
但是——
她近乎解脫般,松了一口氣。
“……謝謝你愿意愛我?!?/p>
最后能陪在我身邊的是你,真的太好了。
接受阿伽這個名字,我心甘情愿。
“——我很開心。”
夏油杰低下頭,額頭抵在她的頸側,感受不到任何的溫度。
軀體冰冷,呼吸僵滯。
此時此刻的兩人早已分不清誰是救贖者誰是被拯救者,單純這一刻來說,他們沒有什么不同。
——究竟是誰先伸出手已經分不清楚了,冷到極致的絕望亟需另一個人的體溫來回暖,粗暴扯落的袈裟上散著如墨的長發(fā),他們選擇用片刻極致的歡愉換取一瞬的解脫。
漸漸回溫的呼吸交纏之間,男人看見英靈的xiong口綻放著如寶石碎裂般瑰麗的紅紋,被汗水濡shi的黑發(fā)無聲散落其上,他喘息著,閉上眼埋在她的頸側,似乎借此就可以遺忘剛剛刺痛眼睛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