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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杰啊。”父親的聲音終于重新響起,他赤著腳從屋子里走出來,仍然是夏油杰熟悉的那副模樣,只是目光躲閃,不曾直視兒子的眼睛。
“站著做什么,快進來吧。”
客套,又疏離。
像是在邀請久別重逢的熟悉客人。
“……不了?!?/p>
夏油杰聽見自己不動聲色的溫和回答,聲音語氣和平日里與父母對話沒有絲毫的區(qū)別,他主動后退一步的時候甚至沒有錯過母親微微松口氣的樣子,“我就是過來看看你們,不進去了。”
“……杰!”
母親遲疑著,忽然叫住了兒子轉(zhuǎn)身想要走的腳步。
夏油杰停下步子,他沒有回頭,聽見母親最后略顯急促的一句話:“你……小心點?!?/p>
門關(guān)上了,擋住了屋子里的光。
舊式的房屋隔音并不好,而他在體內(nèi)回路被重塑之后,五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加強,自然不曾錯聽屋子里那對夫妻彼此慌張的抱怨聲……以及母親迫不及待地抓起手機通知咒術(shù)界的急切聲音,像是抓住了維持住自己死水般靜寂的平靜生活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那女人半點不曾遲疑地將剛剛的消息一股腦的吐了出去。
……父母……嗎?
夏油杰面無表情地嗤笑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下了樓梯。
他前腳離開了自己父母的住處,后腳就有人跟了上來——咒術(shù)界的反應這時候倒是出乎意料的快,跟上來的家伙沒有半點殺意,夏油杰耐著性子讓他跟了一會,終于在一處偏僻無人的小巷停下了腳步。
“出來?!?/p>
夏油杰的聲音不比夜間寒風溫和到哪里去,而對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從陰影里走出來,不過是個三流的咒術(shù)師。
夏油杰漠然瞧著在自己面前站也站不穩(wěn)的咒術(shù)師,眼中不含半分情緒。
“他們就派你這種貨色來殺我?”
“……夏油大人!”那人卻噗通一聲跪伏在地,惶惶戰(zhàn)栗,聲音里卻只有澎湃扭曲的喜悅:“請饒恕小人!小人并無意與您為敵!”
夏油大人?
夏油杰挑眉,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敬畏稱呼起了興趣。
“什么意思?”
那家伙吞了口唾沫,語氣極為卑微:“小人出身密宗立花詠天流……可惜實力低微,不過是不入流的咒術(shù)師,自然比不上夏油大人的特級身份……所以,我等萬分感謝您在那種情況下拯救了伽拉泰亞大人!”
年輕的男人聲音平淡,聽不出半點波動。
“……你知道伽拉泰亞?”
“是——!”男人的聲音忽然激動起來,卻仍然將額頭緊貼在冰冷骯臟的地面,饒是如此也不曾阻住他慷慨激昂的宣講:“我等追隨教主,始終虔誠信奉著那位大人……正如教宗所言,那是此世唯一的慈悲真神,可惜被濁世污染以至于無法解脫的可憐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