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里,皇上看著面前的大兒子,眉心打折,很是不悅。
看完手中的折子,然后重重的拍下,目光冷冷的看向站在面前的太子:“你覺得不應當削了永寧侯的爵位?!?/p>
“父皇,兒臣不敢,兒臣只是覺得這事當慎重的為好,許離鵬有罪,寧永侯卻是不知情的,況且這事還是一個女子的事情,算起來也是女子后院的糾紛,如果當初不是……”裴洛安侃侃而談。
正說的起勁,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女子后院之事,太子在說的是哪一件女子后院之事?”
這話說的很輕慢,帶著些淡淡的慵懶和笑語,沒有一絲的火氣,卻讓裴洛安心頭一震,裴元浚怎么就隨便進來了。
這是御書房,難不成是裴元浚想來就來的地方嗎?父皇是何意,裴元浚是何意,如果不是父皇宣他進來的,這一次自己就可以好好在參奏他了……
“皇上,為臣晉見。”裴元浚沒理會臉色變得極難看的裴洛安,對著當中案后的皇上深施了一禮。
所以說的確是父皇宣的他!
“免禮,賜座!”皇上道。
裴元浚也不急著回座,抬眸看向裴洛安:“太子方才說的可是本王遇刺之事?太子在為永寧侯求情?”
這話說的極為淡雅,帶著一絲溫和的矜貴之氣,卻讓裴洛安臉色不由自主的一變,往后退了一步,給裴元浚行了一禮:“王叔?!?/p>
“太子,皇上的旨意已宣,太子此時是想違了皇上的意思,改了旨意?”裴元浚背著手,微微低頭看了一眼裴洛安,笑問道。
他長的比裴洛安微微高一些,這種狀態(tài)莫名的讓裴洛安覺得不適,特別是他說的話,裴洛安哪里敢應承。
“孤怎么敢違了父皇的意思,孤只是覺得此事以后可以從長計議。”裴洛安急忙道。
“所以,太子還是覺得皇上錯了!”裴元浚輕渺的道,好整以暇的看著裴洛安。
“英王此言差已,孤沒有這么說,英王又何必緊緊的抓住孤這一點話?!迸崧灏驳哪樕渤亮讼聛恚退阈睦镌賾峙嵩?,這時候他也不得不硬著頭皮頂上,否則讓父皇怎么看他,讓其他人怎么看他。
裴元??粗鋈淮笮ζ饋恚焓峙牧伺呐崧灏驳募绨?,回身道,“太子說的有理?;噬希@事既然已經(jīng)定下了,這以后也不太可能有相類似的事情,一個小小的女子,一個閑置的世子,就真的有這么大的膽子做這種事情,為臣以后一定好好的審一審府里的事情,絕對不會再有二次,更不會麻煩太子管到為臣府中的家事上面?!?/p>
裴洛安方才說是一個后院女子之事,裴元?,F(xiàn)在就說是家事上面。
堂堂太子,不管自己本份的事情,管到“王叔”府里后院之事,總讓人覺得懷疑,特別這種事很明顯就不是許離鵬一個人能做的出來的,可他偏偏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皇上想起之前送來的折子,說許離鵬一會說是太子府的管事,一會說是景王府的管事找的他,之后讓他去認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是他
要找的人,然后就是亂指,無奈這幾位被指的管事,都不是他要找的人。
難不成這事跟太子有關(guān)?
皇上的目光冷了起來,目光落在自己的大兒子身上,眸光微閃。
“父皇,兒臣只是就事論事,永寧侯府祖上也是有功鄖之人,總不能因為一個女子模糊的指認而受牽連,兒臣相信永寧侯是一無所知的,許多功鄖臣子都在準備向父皇上訴。”裴洛安咬牙硬挺著,知道這個時候更要表示的大公無私才行。
父皇最是在意幾個兒子跟著摻合事情,但只要是公正的,父皇必然也是賞識的,他原本只是想當著裴元浚的的背后向皇上說這些話的,表示的是一種態(tài)度,倒也沒有一定要救永寧侯的意思,沒想到裴洛安現(xiàn)在過來,話趕話就到了這兒。
沒辦法只能咬牙硬撐下來。
“一個女子模糊不清的事情?聽聞二十幾年前也有這種事情,許多功鄖之后都上書要求懲治一個女子的錯?!迸嵩醒笱蟮男Φ?,轉(zhuǎn)身往一邊的座位去,看著象是隨口這么一說。
裴洛安臉色大變,立時知道不好,那可是父皇的禁忌,當年元后的事情,如果不是那些功鄖之后,一起聯(lián)名上書,父皇也不會把元后打入冷宮。
聽聞那時候的事情,其實也是模糊不清的。
果然,皇上的手重重的一拍桌子,“太子可真是體恤功勛之后,一個永寧侯就讓太子過來幫著說情,卻沒想過謀害的是你的王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