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莫影緩緩抬眸,方才在她想事情的時候,河的對面居然來人了。
而且還是一個熟人。
魏王裴青旻!
此時的他是往日的平和不同,居然讓人覺得他是欣喜、激動的,感情很外向,外向的清清楚楚。
裴青旻往日給人的感覺,總是清清淡淡,病病弱弱,就算是不喜歡,也沒有這么明顯的外露,最多眼睛中閃過一絲嘲諷,帶著幾分嘲弄的意味,何曾有過這種欣喜、激動的神情。
這樣的裴青旻讓曲莫影覺得陌生,更覺得驚訝的是這位病弱的皇子,原本走個路都是病病歪歪的,這種大冬天,難道不應(yīng)當(dāng)足不出戶的養(yǎng)著身子嗎?
現(xiàn)在不但不養(yǎng)著身子,反而跑到這種荒效野外來,看著著實的讓人意外。
很意外,在這里就算是看到裴元浚,曲莫影也不會意外,唯獨看到這位魏王殿下。
“丫丫?”裴青旻忽然低聲道,聲音很低,很輕,唯有他自己聽到,隨既扶著內(nèi)侍的手上了一邊的橋,從橋的這邊轉(zhuǎn)到了曲莫影的這邊。
“見過魏王殿下!”見他過來,曲莫影側(cè)身一禮。
“丫丫?”裴青旻往日病弱無力的眼睛,現(xiàn)在看起來特別的有神,幾乎是灼灼的看著曲莫影。
曲莫影的眼睛很是平靜,平靜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失了態(tài)的魏王殿下,然后緩緩的道:“殿下認(rèn)錯人了?!?/p>
“本王沒有認(rèn)錯人,你就是當(dāng)年那個一直不說話的女孩子,啞啞,丫丫!”裴青旻伸過手似乎想摸一下曲莫影的眼角,那里有一抹記憶中的媚紅色,一如兒時的記憶,其實那個時候的裴青旻已經(jīng)不小了,他只是身子弱,養(yǎng)的不好。
那個小小的女孩子是真的很小,
曲莫影往后退了一步,避開了裴青旻的手,眸色淡淡的看著他道:“王爺真的認(rèn)錯人了!”
“你難道不記得小的時候的事情了嗎?那會本王和表妹一起得了天花,從京城出來,在這里養(yǎng)病,遇到你的?!迸崆鄷F道,“你不會說話,只是安靜的坐在這里,一坐就是一整天,表妹說你不會說話,是一個啞巴,于是……后來叫你丫丫的?!?/p>
其實那個時候,小小的女孩子從過來就安靜的坐著,也不說話,也不答理人,就只是安安靜靜的,裴青旻和表妹朱燕兒起初都以為她是一個啞巴,問她也不說,朱燕兒還推了她一把,她摔倒在地上,也只是倒著,安靜的倒在那里,不哭不鬧,一動不動。
等身邊的嬤嬤把她扶起來后,她就又安靜的坐著。
瓷娃娃一般的女孩子,雖然看著有些不對勁,但可愛的仿佛是上天賜下的,裴青旻于是不許朱燕兒這么叫她,給她起了一個小名“丫丫”。
不知道她姓什么,不知道她叫什么!
后來似乎漸漸的熟了一些,她偶爾也會答應(yīng)一兩個字,雖然很少,但莫名的讓人喜歡,而且也讓人知道她應(yīng)當(dāng)不是啞巴,但這“丫丫”二字,卻成了表兄妹提起她的代名詞了。
裴青旻自小就是一個安靜的性子,他的身體也經(jīng)不起折騰,那會他病
了,但又快好了,身邊的宮人允許他出來透透風(fēng),這里也沒什么在人,就只有他和朱燕兒,朱燕兒的情況跟他相同,也快好了。
但他跟朱燕兒又有些不同,朱燕兒還是很活潑的,之前又被關(guān)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出來玩,哪里不玩的盡興一些。
曲莫影有些自閉,呆坐著能坐一天,一個人也不知道想什么,裴青旻的身體也不允許他和朱燕兒一般瘋玩,于是就陪著曲莫影一起發(fā)呆,況且他也喜歡這個精致漂亮的小妹妹,比那種性子鬧騰的女孩子,裴青旻就覺得從來沒有這么合自己心意的。
兩個人坐在一處,看著朱燕兒玩,時不時的聽到朱燕兒的笑聲,他們兩個就靜靜的坐著,一個看著,一個發(fā)呆。
之后偶爾說了幾句話,但基本上只是他在說,這個小小的女孩子發(fā)出單字表示回應(yīng)。
裴青旻那時候不知道,他雖然好了,但并沒有好齊全,可能對于旁的孩子來說,已經(jīng)算是完全沒事了,但曲莫影不同,自小就身子弱,被他靠近了幾次,甚至有時候還會幫曲莫影拿帕子抹去她臉上的灰塵之類的動作,居然讓曲莫影也傳上了天花。
顧嬤嬤知道這件事情之后,大急,立時就請了大夫,把曲莫影關(guān)了起來,還讓人把那條路的口子封了,自此之后,曲莫影就再沒往這后面來過。
方才過來的時候一路暢通,應(yīng)當(dāng)是顧嬤嬤讓人把路口重新拆了,曲莫影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了曲府,這里基本上不可能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