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之前到英王府來了之后,這次是第三次過來了,前二次的時間間隔短一些,朝臣們都覺得皇上不能隨意的出宮,怕出事情。
這一次卻是聽說裴元浚任性的去往了曲侍郎府上,皇上帶著怒意過來的。
進(jìn)到裴元浚的屋子里,看到才重新上過藥的裴元浚,換下的傷巾血跡斑斑,再多的怒氣這個時候也消退了下來,揮了揮手,屋內(nèi)的其他人退了出去。
“為臣見過皇上。”裴元浚強(qiáng)撐著想站起來,皇上過來伸手扶了他一把,讓他繼續(xù)躺下。
“不必多禮,先躺著吧!”
目光看向落向放在床邊的帶著血跡的傷巾,內(nèi)侍退的匆忙,沒來得及收拾掉。
“上次不是說已經(jīng)好多了嗎?怎么又成這個樣子了?”皇上在床沿上坐定,神色不善的道。
“可能是起身的時候,用的勁大了一些?!迸嵩PΦ溃碜泳蛣萃筇上?,蒼白的俊臉,因為這一動作,驀的又僵了一下,但瞬間消退,仿佛方才什么事情也沒有似的,“去曲侍郎府上看了看那位曲四小姐?!?/p>
“怎么樣了?”皇上皺了皺眉頭,其實(shí)很不滿意,看在這位曲四小姐快不行的份上,他也不說什么了。
這接下來又要為裴元浚重新挑選新的王妃,而且名聲還不好,說不定被人說克妻的,加上裴元浚自己也不是那么好松口的,皇上真的一個頭兩個大。
看起來還得派太醫(yī)去給這位曲四小姐看病,可不能真的讓這位出了事情。
“皇上放心,已經(jīng)沒什么大事了,為臣在她那里休息了一會,看到她的臉色好了許多,不再是看著死氣沉沉的樣子,應(yīng)當(dāng)也沒什么大事了吧!”裴元浚無所謂的道,“欽天監(jiān)不是說為臣跟她是天作之合嗎?既然命格不錯,又是天作之合的,不會有事了?!?/p>
這話說的很是自以為是,皇上一陣無語,但是看了看裴元浚的臉色,嘆了一口氣,眼中露出一股思念和哀色。
既便覺得這話聽起來荒謬,他也無言以對,原本這就是當(dāng)初讓裴元浚進(jìn)宮的理由,當(dāng)時那種時候,他不放心,只想著把他養(yǎng)在自己身邊,才有了這么一個說法,怕人傷害這么小的孩子,裴元浚的身邊都是自己的人,層層的護(hù)著他。
可就算是這個樣子,那么小的孩子還是受了傷害。
床上的裴元浚只披著一件長長的寬袍,長發(fā)披散下來,精致的容色在這種情形下,多了幾分柔和,原本就有著類似于絕色女子的容色,這個時候就更象了,記憶中那個淡去的面容再一次清晰起來。
對于她,他有著一生的愧疚。
她的孩子,無論如何,他都會護(hù)著他的。
只是,原本他只想他安安份份的長大,安安份份的享受這份榮華,自己在的時候那份寵信也不能少了他,自己不在的時候,也會給他鋪了路,讓他可以不受新帝的掣肘。
只要不是一心一意的要除了他,以裴元浚的能力完全可以自保。
但現(xiàn)在的情形卻讓皇上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想法了,自己下一位新帝真的能
厚待裴元浚嗎?真的不是一心一意的要除了他嗎?
將來他只是一個臣子,如果新帝真的要他的性命,他能如何?他什么也不能如何吧?他都已經(jīng)不在了!
可他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墜入死境嗎?
之前還在猶豫,現(xiàn)在卻在這張熟悉的臉的時候,堅定了下來,無論如何,他都會護(hù)著他的,他已經(jīng)對不起她了,這一次絕對不會再讓她在地下,看到自己的兒子這么絕望。
“皇上,她會好的,為臣真不愿意擔(dān)一個克妻的名聲。”見皇上沉默不語,裴元浚又懶洋洋的笑道。
一臉的渾不在意,調(diào)笑的口吻。
“放心吧,你好好養(yǎng)傷,朕再派太醫(yī)去看看,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事的?!被噬鲜諗科鹦念^不的萬千思緒,溫和的道。
“于氏的事情怎么樣了?真的是那個于風(fēng)勇所為?皇上,到底是因為為臣,還是真的只是一個曲四小姐?”
裴元浚閉了閉眼睛,然后又緩緩的睜開,不是很在意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