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2頁）

他又笑了xia，許是他回憶起了什么，透過他的笑容，我好像看到了曾經(jīng)他熟悉的歲月，他對(duì)我dao：“將軍，多去買些紙錢，別讓兄弟們當(dāng)了孤魂野鬼?！?/p>

我已無言，只diandiantou說好。

xia午我同清玉將大街小巷中的香燭紙錢全買了回來，我們用白綾裝飾蕭府，雖然后院里有祠堂，但亦破敗，地方也不夠，我便讓清玉幫忙將主院的前后廳全拆了，連成一大片空地，將牌位一層層擺放好。

蕭則還在一言不發(fā)地刻著，好在有清玉的幫忙，我們修繕房zi，布置牌位變得簡單了許多。

晚上我們盤tui坐在蒲團(tuán)上，一邊吃著清玉買回來的烤雞，一邊用最大號(hào)的黃銅盆zi燒紙。

清玉瞅著我的樣zi搖了搖tou，將一壺酒倒在地上。

“從未見過嫂夫人這燒紙錢的樣zi，不過，罷了，你們曾經(jīng)都是軍中的將士，定是ai喝酒。”

我diandiantou，“明日便再去將街上的好酒都買來?！?/p>

蕭則走過來了，將一個(gè)新的牌位遞給我。

我看了xia，上面是空的。

“這是最后一個(gè)了?！笔拕t看著我dao，“牌位只能靠他人來立，末將的牌位，就交由將軍了?！?/p>

他將刻刀遞給我。

他的手第一次離我這么近。

我看向他的手，魂ti保留了他生前最后的樣zi，枯黃，gan1裂，拇指和shi指上尚有幾dao皸裂的傷kou未曾愈合。

我拿過刻刀，突然在那一瞬間，有了落淚的沖動(dòng)。

于是我一筆一筆刻xia，先兄蕭則之靈位，妹蕭元奉祀。

“我以后會(huì)給你們所有人燒紙錢，你們都不會(huì)是孤魂野鬼?！蔽覍⒖痰猛嵬崤づさ呐莆环藕?，低著tou對(duì)他dao。

三千個(gè)牌位擺滿了主院前后廳，我的父母，哥哥們ju在，這個(gè)晚上我們?yōu)樗麄円灰籨ian上明燭，可我知dao太遲了，遲了整整四十七年。他們無人供奉，也不知地府可曾有為難他們。

但蕭則似是很喜huan他的牌位，用他布滿傷痕的手上去摸了摸。

我又在他的牌位前cha了三zhu香，縷縷煙霧順著空氣飄ru他的shenti，他的魂魄好像發(fā)生了些變化，像是洗盡了孤魂的污濁，變得清明了許多。

也好，至少能讓他走得舒服些。

我默默坐回原地，和清玉一直一直燒著紙，直到燒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