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弋撫摸著她的后腦,緩緩睜開眼睛,直到在黑暗中聽著她的呼吸逐漸平穩(wěn),確定她真的睡著了才重新閉眼睡覺。
還是怕人趁他睡覺跑了。
早上醒的時候身邊是空的,沒有手腳被緊束的感覺,江蕪沒來由松了口氣,用兩分鐘緩過神,然后一股腦爬起,洗漱換衣服,拉開窗簾。
遠處薄霧青藍,天地遼闊但寂然無聲,她目光冷淡,動手打破這寂靜——落地窗的滑軌發(fā)出低啞的吱呀聲。
冷風隨之灌進來,她穿得少,第一反應(yīng)是冷,身體迅速起了層雞皮疙瘩,然后感覺到清爽,她又開始討厭楚弋留在自己身上的味道,所幸現(xiàn)在被風吹散了些。
她不是很想看到楚弋,天人交戰(zhàn)了好一會兒才決定拉開門出去,沒有意料之中的那張臉,整個房子空空蕩蕩的,大理石鋪就的地面泛著冷光,腳步聲在挑高的穹頂下回蕩,空氣里彌漫著一股雪松木的清香,幸好房子里的恒溫系統(tǒng)是打開的,不然冬天的涼意會讓她不自覺害怕起這一棟老舊別墅,完全沒有活人的痕跡,沒有溫度的流動。
下了樓后江蕪肯定楚弋是不在家的,她又試著去門邊碰運氣,不出所料的打不開,不多做停留,環(huán)視一圈房子的構(gòu)造,沒有后門,能通向外面的只有花園。
但老式別墅的建筑總是將圍墻砌得足夠高,灰白色的石墻爬滿常春藤,枯死的藤蔓在風中沙沙作響。
這一切都如此巧妙地隔絕了她逃出去的機會,江蕪不禁猜想,楚弋要把她關(guān)起來,究竟是一時的沖動還是他早就有想過。
因為他清楚,除了大門,江蕪出不去的,所以才敢留她一人。
捋清了這條思路,江蕪又惱又無能為力,在房子里又轉(zhuǎn)了兩圈才回到房間。
楚弋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她穿戴整齊地躺在床上,有點死氣沉沉的模樣,他靠著墻凝視了一會才敲門打斷她沉浸在苦悶中的思緒。
江蕪見是楚弋回來了立馬坐起身,本想冷落他在一旁,視線卻剛還瞥見他右肩掛著的帶著分外眼熟,側(cè)頭去看。
“我的書包?”
“嗯?!钡人雎?,楚弋才放下抱緊的雙臂來到她跟前,“怕你無聊?!?/p>
其實還是想說不能耽誤你學習,但這話說出來怪怪的,自己把人關(guān)在這,再說這話,倒顯得有點兩面叁刀那意味了。
“你去我家了?”
“對?!?/p>
“楚弋……”
“嗯?”
她欲言又止,察覺氣氛又回到昨天那種膠著的談判狀態(tài),及時補救,“昨晚你有睡好嗎?”
她胡謅的關(guān)心話語讓楚弋容顏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