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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隱忍藏鋒(第1頁)

青陽城蕭家,南院雜役區(qū)。

低矮破敗的石屋擁擠在一起,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無法散去的酸腐惡臭。

三個深不見底的露天糞坑分布在幾排骯臟的豬欄后面,坑內(nèi)墨綠色的粘稠糞漿翻滾著氣泡,散發(fā)出令人窒息的惡臭,蚊蠅在其上盤旋嗡鳴。

“快點!磨磨蹭蹭的,沒吃飯嗎?!”

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吼叫著,手中提著根浸透了污水的皮鞭,叉腰站在糞坑邊緣。他是負(fù)責(zé)這片豬圈的小管事,蕭豹。大長老一系的忠實走狗,最喜歡折磨這些底層雜役。

幾個瘦骨嶙峋、眼神麻木的雜役,正咬著牙,用長長的木柄糞勺,費力地將粘稠的糞漿從坑里舀起,倒入旁邊同樣污穢不堪的木桶中。

裝滿后,再顫巍巍地挑起沉重的糞擔(dān),沿著一條小路,艱難地走向遠(yuǎn)處用于堆肥的土坑。每一步都搖搖晃晃,汗水和糞水混在一起,順著他們蠟黃的臉頰流淌。

蕭辰的身影出現(xiàn)在豬圈邊緣,立刻吸引了所有目光。那些雜役眼中,掠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有同情,有憐憫,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麻木后的審視。

“喲!這不是我們的‘前天才’辰少爺嗎?”蕭豹看到蕭辰,綠豆小眼里立刻射出惡毒興奮的光芒,臉上的橫肉都擠到了一起,咧開一嘴黃牙,“怎么,睡醒了?還當(dāng)自己是金枝玉葉,等著人來伺候呢?給老子滾過來!”

他手中的皮鞭“啪”地一聲,在空中甩了個響亮的鞭花,鞭梢?guī)缀醪林挸降谋羌饴舆^,帶起一股腥風(fēng)。那皮鞭上沾著暗褐色的污漬,不知是血還是糞,散發(fā)出令人作嘔的氣息。

蕭辰面無表情,默默地走到糞坑邊,拿起一把沾滿污垢的糞勺。

濃烈到實質(zhì)化的惡臭洶涌撲來,足以讓普通人瞬間嘔吐。但他只是微微皺了下眉,眼神深處古井無波,如同幽深的寒潭。

前世為求大道,他踏過尸山血海,闖過九幽煉獄,這點污穢,在他眼中不過塵埃。心志如鐵,豈會被外物所污?

“看什么看?還不快干活!今天這三個坑,你一個人負(fù)責(zé)!”蕭豹指著最大的三個糞坑,獰笑道,唾沫星子幾乎噴到蕭辰臉上,“清不完,晚飯就別想了。哦對,聽說你后背開了個洞?嘖嘖,可得小心點,別掉進(jìn)去淹死,那可就真成‘屎人’了!哈哈哈!”刺耳的嘲笑在豬圈回蕩,帶著不加掩飾的惡意。

其他雜役都低著頭,大氣不敢出,加快了手上的動作,生怕引火燒身。

蕭辰?jīng)]有回應(yīng),甚至連看都沒看蕭豹一眼。他彎下腰,將糞勺探入粘稠如漿糊的糞漿中。后背的傷口被牽動,傳來一陣撕裂的痛楚,他的身體不可避免地晃了晃,額角滲出細(xì)密的冷汗,瞬間浸濕了鬢角。

但他握勺的手卻穩(wěn)如磐石,手臂肌肉線條在破麻衣下繃緊,顯示出一種與外表虛弱截然不同的力量感。

一勺,兩勺……沉重的糞漿被舀起,倒入旁邊半人高的木桶中。粘稠的污物不可避免地濺到他的破麻衣上、手臂上,甚至有幾滴落在他的臉頰。他恍若未覺,動作機(jī)械而穩(wěn)定,眼神專注得仿佛只是在做一件最平常不過的事情,又像是在進(jìn)行某種專注的修行。

蕭豹見蕭辰毫無反應(yīng),如同拳頭打在棉花上,頓感無趣,隨即又被一股更大的惱羞成怒取代。他重重啐了一口濃痰,“媽的,晦氣!”他罵罵咧咧地走到一旁陰涼處坐下,眼睛卻像毒蛇一樣,死死盯著蕭辰,尋找著發(fā)難的借口。

他不信,這個曾經(jīng)的天才,如今淪為豬狗不如的雜役,能一直這么平靜下去。他要撕碎這平靜,看他崩潰求饒!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惡臭和沉重的勞作中緩慢流逝。日頭漸漸毒辣,汗水混雜著濺上的糞水,在蕭辰臉上、身上流淌,留下一道道污濁的痕跡。后背的傷口在汗水的刺激下,傳來陣陣灼痛和麻癢,那盤踞的陰寒之力似乎也在蠢蠢欲動。但他依舊沉默,如同最堅硬的磐石。

蕭辰的心神,卻早已沉入識海深處,溝通著那座巍峨的玄黃巨塔。外界惡臭熏天,人聲嘲弄,塔內(nèi)卻是一片時間流轉(zhuǎn)、靈氣氤氳的靜謐天地。

在九轉(zhuǎn)玄黃塔第一層提供的十倍時間加速下,他一邊機(jī)械地重復(fù)著挑糞的動作,一邊在意識深處,瘋狂運轉(zhuǎn)著《引氣訣》。

那絲絲縷縷從塔門縫隙滲透出來的精純靈氣和玄黃之氣,如同涓涓細(xì)流,滋養(yǎng)著他殘破的經(jīng)脈和干涸的丹田。

丹田內(nèi),那縷微弱的靈氣,在玄黃之氣這世間最本源能量的浸潤下,開始緩慢壯大。一絲絲溫?zé)岬牧α?,從丹田滋生,開始滲向他干涸的四肢百骸,沖刷著每一寸血肉。

淬體境,以氣淬煉肉身,打熬筋骨皮膜。雖然這縷靈氣還很微弱,但在這玄黃之氣的加持下,效果遠(yuǎn)超尋常淬體功法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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