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體境,以氣淬煉肉身,打熬筋骨皮膜。雖然這縷靈氣還很微弱,但在這玄黃之氣的加持下,效果遠(yuǎn)超尋常淬體功法百倍!
蕭辰清晰地感覺到,身體內(nèi)部正發(fā)生著細(xì)微卻持續(xù)的變化。肌肉纖維在靈氣的沖刷下,變得更加緊密、堅韌,蘊含著爆發(fā)性的力量。骨骼深處的隱痛在玄黃之氣的撫慰下,一點點消散,骨質(zhì)似乎也變得更加致密。
力量!雖然微乎其微,但實實在在的力量感,正一點一滴地重新回到這具曾被判定為“廢人”的身體。
每一次揮動糞勺,每一次挑起沉重的糞擔(dān),都像是在進(jìn)行一場無聲的淬煉。外界的重壓,塔內(nèi)的時間加速,玄黃之氣的滋養(yǎng),三者結(jié)合,形成了一種獨特而高效的修煉方式。
“喂!新來的,動作快點!沒吃飯嗎?跟個娘們似的磨蹭!”一個囂張的聲音突然打斷了蕭辰的修煉狀態(tài),帶著刻意的挑釁。
只見三個穿著稍好一些、但同樣沾滿污跡的年輕雜役,在蕭豹眼神的示意下,圍了過來。為首的是個一臉痞相、眼神閃爍的青年,名叫蕭賴,是蕭豹手下的頭號狗腿子,仗著蕭豹的勢,平日里沒少欺負(fù)人。
蕭賴走到蕭辰剛裝滿大半桶糞漿的木桶旁,看似不經(jīng)意地抬起腳,猛地一腳踢在桶壁上!
“哐當(dāng)!”
沉重的木桶劇烈一晃,桶內(nèi)粘稠的糞漿猛地潑濺出來,淋了蕭辰半身,惡臭的液體順著他破舊的麻衣往下淌,頭發(fā)、臉頰、脖頸,瞬間被污穢覆蓋,刺鼻的氣味幾乎讓人窒息。
“哎呀!不好意思啊,辰少爺,腳滑了,沒站穩(wěn)?!笔捹嚳鋸埖嘏闹笸冉兄?,臉上卻是毫不掩飾的惡意笑容,眼神里充滿了戲謔和殘忍的快意。
他身后兩個跟班也立刻哄笑起來,聲音刺耳。
污穢的糞漿順著蕭辰的頭發(fā)滴落,滑過他的眼角。周圍的雜役都停下了動作,驚恐地看著這一幕,有人眼中露出不忍和同情,但更多的是麻木和事不關(guān)己的冷漠,無人敢出聲阻攔。
蕭豹在遠(yuǎn)處的陰涼地,終于露出了滿意的獰笑,身體放松地靠在墻上,等著看蕭辰暴怒、崩潰或者卑微求饒的樣子。他就是要一步步碾碎這個前天才的尊嚴(yán),讓他徹底沉淪在污泥里。
蕭辰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緩緩直起身,沒有立刻去擦臉上的污物,而是任由那粘稠惡臭的液體流淌。
他抬手,用還算干凈的手背,抹了一把眼睛周圍的污穢,露出一雙平靜得可怕的眼睛。那眼神里沒有憤怒,沒有屈辱,沒有怨恨,只有一種看待死物般的漠然,冰冷得仿佛能凍結(jié)靈魂。
他看向蕭賴,目光如同實質(zhì)的冰錐,聲音低沉而清晰地響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冷硬:
“把桶,扶好?!?/p>
簡單的四個字,卻像重錘砸在蕭賴心頭。蕭賴被這眼神看得心頭莫名一寒,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竄起。但隨即,更大的羞辱感淹沒了他。一個被剜了骨、廢了修為的垃圾,還敢用這種命令式的、居高臨下的眼神看他?還敢威脅他?
“扶你媽!”蕭賴瞬間惱羞成怒,破口大罵,臉上兇相畢露,“給臉不要臉的廢物!老子今天就教教你這里的規(guī)矩,讓你知道誰才是爺!”他猛地掄起手中那沾滿污垢的糞勺,帶著呼嘯的風(fēng)聲和濃烈的惡臭,就朝著蕭辰的腦袋狠狠砸了下來!這一下力道十足,若是砸實了,不死也得重傷。
蕭豹嘴角的獰笑擴大到了極致,仿佛已經(jīng)聽到了頭骨碎裂的聲響。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蕭辰動了!
沒有華麗的招式,沒有澎湃的靈氣外泄。他只是左腳向后微撤半步,身體順勢側(cè)轉(zhuǎn),避開砸向頭顱的糞勺軌跡,同時擰腰沉肩,右拳自腰間驟然彈出。
動作樸實無華,甚至在外人看來有些笨拙僵硬。但就在他出拳的瞬間,丹田內(nèi)那縷溫?zé)岬撵`氣驟然凝聚,順著特定的經(jīng)脈路線奔騰至拳鋒!
更有一絲微不可察、卻蘊含著至高氣息的玄黃之氣,悄然附著在拳頭表面,使得那平凡的拳頭,仿佛帶上了一絲古老蒼茫的韻味。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