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敲門聲驟然響起,砸碎了夜的靜謐。
“小店已經(jīng)打烊了,請客官明日再來?!崩险乒癯T外喊道。
門外人卻恍若未聞,那拍門聲非但不停,反似更急了幾分。
“來了來了,莫敲了?!崩险乒襁吇貞?yīng)外面的人,邊朝著門邊走去。
就在老掌柜雙手觸碰門栓的瞬間,門栓忽然在刺耳的呻吟中斷裂,門板被門外凜冽的夜風猛地撞開!
刺骨的寒意如潮水般洶涌灌入,瞬間吞噬了酒館內(nèi)殘存的暖意!
老掌柜頓時被寒意激得渾身一顫。
桌上昏黃的燭火瘋狂搖曳,火苗縮成慘淡的一點幽藍,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熄滅。
原本皎潔的月色已被濃重的烏云吞噬殆盡。
借著那一點將熄的燭光,只見一個模糊的人影靜立在門外濃厚的夜色中,紋絲不動,如同冰冷的墓碑。
“這位客官,小店已經(jīng)打烊了,還請您明日再來。”老掌柜再次沖著門外喊去,而與剛剛明顯不同的是,此次老掌柜聲音中摻雜著明顯的恐懼。
此時,吳桐的視線早已鎖死在門外之人身上,神色凝如寒冰。
他手指在袖中閃電般掐訣,老掌柜只覺一股柔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量裹住全身,瞬間便將他從門邊凌空攝回,穩(wěn)穩(wěn)落在吳桐身側(cè)。
“老哥,退后?!眳峭┑穆曇舻统敛蝗葜靡?。
同時,他將一枚流轉(zhuǎn)著溫潤白光的玉牌塞入老掌柜顫抖的手中,說道:“老哥,握緊此令牌。如若遇邪祟近身,靈光自護,我亦能瞬息感知?!?/p>
話音未落,吳桐身形便消失在原地,下一瞬,便穩(wěn)穩(wěn)立于酒館門外的夜風之中。
濃稠的夜色下,只見一人身著寬大如夜的玄色長袍,枯發(fā)如亂麻垂落,遮住大半面容。僅漏出下頜一抹不似活人的慘白。
袍袖無風自動,周身仿佛裹挾著一股無形的、令人作嘔的腐敗氣息,宛如剛從地獄爬出的惡鬼一般。
“何方妖孽,竟敢擾人清靜?!眳峭┴撌侄?,聲音不高,但卻能夠穿透呼嘯的風聲,朝著四周擴散開來。
那黑袍之下,一個干澀、生硬的聲音緩緩擠出:“擾人清靜?嘖嘖…你…又…是…何人?”
“此家掌柜,乃吾兄長?!眳峭┐浇枪雌鹨唤z弧度,眼神卻冷冽如冰。
“兄…長?”黑袍人古怪地重復(fù)著,那枯草般的頭顱似乎極其僵硬地扭動了一下。
隨即,一陣攝人心魄的、如同惡鬼嘶吼的聲音驟然爆發(fā),在空曠的夜色中瘋狂回蕩?!昂?,好極了,奈何橋太長,剛好你們兄弟二人…可以做個伴?!?/p>
話音未落,那黑袍人枯骨般的手爪猛地一翻,一面纏繞著不祥黑氣、隱隱傳出凄厲哀嚎的三角小旗已憑空出現(xiàn)。
“嗯?”吳桐目光如電,瞬間鎖定那面黑旗,眼底寒芒驟盛,一股源自道心的厭惡油然而生,“攝魂旗?竟是這等污穢邪物!”
吳桐周身原本內(nèi)斂的氣息陡然變得鋒銳如劍,仿佛要將這污濁的夜色刺穿,聲色俱厲。
“此旗怨氣沖天,鬼哭不絕!想來死在你此旗之下的無辜亡魂,何止千百?今夜令我撞見,便是你葬身之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