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不止她一人,我看柳家這門外戚本就早有謀逆之心,只恨我等沒能早日看清!”
看著這一個(gè)個(gè)面帶正氣視死如歸的臣子,柳清棠反倒是笑了。說得好聽,說到底不還是為了保持他們自己的地位,才會做出這種事。
這些人都是從前跟著王首輔的,如今王首輔倒了,他們說不得也要跟著被替換下去,柳清棠早早便覺得他們礙眼,他們自己也明白,便想著先發(fā)制人,想要用輿論和名聲這種東西威脅她。
哼,他們當(dāng)真以為她會被威脅?垂死掙扎的模樣,在柳清棠看來不過是可笑的一場戲罷了。
關(guān)于名聲,她從來就沒有什么好名聲,那些流言是怎么說她的她也從來不在乎,就算他們恨她恨得牙癢癢,想要把她拉下來,除了這樣口頭上說幾句,不也毫無辦法?
“幾位如此關(guān)心南朝江山社稷,當(dāng)真讓哀家感動不已,既然你們口口聲聲對不起南朝對不起先帝囑托,那么哀家就替你們完成愿望?!绷逄囊浑p眼冷冷的在這些人面上掃過,說道:
“你們既然不想見到哀家,不愿在朝中俯首稱臣,那以后便再也不用見到哀家也不用再自稱臣了。眾位大人從今日起便各自回家吧,你們的位置留給更加年輕有為的臣子如何?還有云州旱災(zāi),想必眾位大人都很樂意散盡家財(cái)為國分憂?!?/p>
此話一出,那些老臣面上更加難看,氣急的罵的更難聽,還有直接暈倒了的,亂糟糟的一片。恰好這時(shí)魏征帶著一隊(duì)親兵走過來,柳清棠無視那幾個(gè)老臣的怒罵,重復(fù)了一遍剛才說的話,最后在那些老臣面如死灰的時(shí)候甩袖回到了宮門內(nèi)。
眼睜睜的看著朱紅色的宮門就這樣在面前合上,那些老臣這才恍然反應(yīng)過來,太后娘娘在許多年前就是這般,從不會被威脅,也不會為了任何事妥協(xié),他們這次,是真的逃不過了。不管爭與不爭,他們的下場只有一個(gè)。
不管那些迂腐固執(zhí)的文人老臣們還會不會做出抹黑她的行為,柳清棠都不在意了,看了看天色,她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了慈安宮。
“秦束還沒醒嗎?”柳清棠一進(jìn)房間,面上疏離冷淡的神色就換成了沉靜的柔和之色。特別是在看到床上閉著雙眼的秦束時(shí),更是充滿了依戀。
綴衣剛想回答她的話,就被桃葉拉了拉袖子,然后桃葉自己開口道:“還沒醒呢,估計(jì)著還要睡些時(shí)候,奴婢們不打擾了,這就下去給主子準(zhǔn)備些吃食?!闭f完她就拉著綴衣走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門外綴衣有些疑惑的問道:“秦束方才不是醒了嗎?還詢問主子是否受傷嚴(yán)不嚴(yán)重呢,這會兒也沒睡著,閉目養(yǎng)神而已啊?!?/p>
“對這種事,姐姐果然十年如一日的不明白。”桃葉搖搖頭一副無奈的樣子,拉著她往小廚房走,“現(xiàn)在主子沒事了,這會兒估計(jì)要說些體己話,我們還是先避開吧?!?/p>
柳清棠坐在床邊,看著秦束身上到處都是包扎好的傷口,有些不知道怎么辦。她想靠他近一點(diǎn),最好能窩在他懷里,但是他傷的這么重,她怕自己靠在他身上都會讓他覺得痛,只能可憐巴巴的伸手抓住了秦束的一根完好的手指,其他幾根都涂了藥。
就這樣愣愣的看了秦束的睡顏好一會兒,柳清棠都沒敢有什么動作。那時(shí)候秦束滿身是血的樣子給她的記憶太深刻,讓她覺得現(xiàn)在就算是牽著他稍稍用力都有些心驚。哪怕她現(xiàn)在十分想看看秦束睜開眼睛的樣子,也不敢出聲喊他,生怕喊他沒有人應(yīng),又會想起回宮的路上怎么呼喚他的名字都是默然的恐懼心情。
柳清棠從沒想過,自己有一日竟然會這般脆弱?,F(xiàn)在回想那種感覺,即使事情已經(jīng)過去,還是讓她感覺心里窒息一般的后怕。差一點(diǎn),只差一點(diǎn)秦束就死了。
“都是我的錯(cuò),秦束,以后我不會這樣了。”
“但是你也有錯(cuò),你怎么能在遇到危險(xiǎn)的時(shí)候,一心想著讓我拋下你。結(jié)發(fā)誓言難不成是隨便說說的?!?/p>
“不過,我現(xiàn)在原諒你。然后你也原諒我,好不好?”
柳清棠小聲的自言自語,最后,她還是忍不住放下秦束那根手指,轉(zhuǎn)而覆在他身上,用自己的唇在他蒼白薄削的唇瓣上極輕的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