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大逆不道的話,柳清棠說得毫不在乎。她已經(jīng)打定主意架空小皇帝,只讓他安生的當個吃好喝好什么都不用想的‘皇帝’,而不會給他任何能傷害柳家的權(quán)利。
秦束在一旁就像沒聽到這話一般,只怕便是柳清棠說她要自己當皇帝,他也只會幫著她殺人奪位。
柳清棠說完,接過秦束遞過來的茶抿了一口。一個太妃去世,即使是個過了氣的,那也是主子,如此輕慢。只是仗著內(nèi)務(wù)府朝朝代代在南朝皇宮中的底子越發(fā)囂張,覺得她不會隨意動搖內(nèi)務(wù)府的根本??伤y道就真的會被牽制?也或許,是那些人感覺到了她最近一些動作的威脅,才會急的連腦子都不清楚了??床怀鏊囊馑迹瑑?nèi)務(wù)府要么分權(quán),要么,只能換人來當主事了。
“主子?”秦束也看了楊素書傳來的消息,再聽到她對內(nèi)務(wù)府的不滿,當下不要柳清棠吩咐,就站起來示意的問道。他之前還還在向太后娘娘學(xué)泡茶,沾的一手茶香,不過一會兒后說不定就是被血腥味蓋了。
“去吧,要割去腐肉,不痛不流血可不行,只是這點傷我們還受得起,他們的價值遠遠沒有他們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绷逄膶η厥π?,神色安寧,話里卻透著股子殺氣。
“是。”秦束剛準備轉(zhuǎn)身離開,手就被人拉住。
柳清棠拉著他的手,笑盈盈的道:“秦束,我不在意你是否滿手血腥。流言說你心狠手辣,可早先也有流言說我這人殘忍暴虐,我們這一個惡鬼,一個兇煞,說起來豈不是天生一對?”她說著,好看的眼睛彎成一個弧。
秦束那晃晃悠悠的心一瞬間就好好的落了地,又被面前那人毫無芥蒂的笑容弄得呆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稍稍移開視線,凝在她云鬢上兩支極為普通的銀釵上。“主子知道……?”
柳清棠明明知道該讓秦束去辦正事了,可看他這別扭的樣子又舍不得放開,干脆又把他拉回來讓他坐回身邊,趴在他的肩膀上靠的極近的道:“早就知道你一直擔心這個,我偏不說,就等著你自己什么時候來問我??赡憔椭缆裨谛睦铮缓笙共??!闭f著,看到他耳根悄悄紅了一些,對比著那沒什么表情的臉龐,就覺得秦束當真十分可愛,忍不住咬了一下他的耳朵。
然后那里就紅的更厲害了。
“主子?”秦束的心在突然一個停頓后,跳的又快又亂,他想抱抱身邊這個人,可是長久以來壓抑慣了,手怎么都伸不出去,只能訥訥的喊了句主子。
柳清棠果然一聽就順勢就抱住了他,靠在他肩上有些煩惱的道:“秦束,怎么辦,我舍不得你現(xiàn)在離開。好不容易有這么個休息的時間,怎么就不能讓人好好處一會兒?!本拖窨鄲乐纳先瞬乓娏艘幻婢鸵蛛x,離別時忍不住撒嬌的姑娘家。
秦束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同樣伸手扶著她的肩,把她圈在懷里。娘娘不想他離開,可是內(nèi)務(wù)府那事他也要趕快做,該怎么辦?讓娘娘和他一同去?不行,到時候場面會血腥,怎么能讓娘娘看。留在這里陪她不管那邊?也不行,娘娘吩咐的事一定要做好才行。
柳清棠一抬頭,見秦束還真的開始糾結(jié)起這問題,噗嗤一聲笑了,兩人待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喜歡笑,有時候一見到這個人就不自覺掛上笑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傻極了的樣子。
“我就隨口一說,你還真考慮起這個問題啊,又傻又呆。好了好了,不鬧你了,你走吧?!?/p>
話雖是這么說,可等秦束站起來準備走,她又伸手去拉人家。秦束順勢就坐回去,然后重新像剛才那樣抱住她。
柳清棠嘆口氣覺得自己有些墮落,再這樣下去他們光抱著就能磨蹭一上午,什么事都不用做了。于是她拉下秦束的手合在手里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完,“那些人,都是你為我殺的,日后我們死了,到了地府,那都是我一個人的罪孽?!?/p>
上輩子這輩子,她手里的人命只多不少,早就明白自己罪孽深重,好好和親人朋友愛人過完這輩子,下次就是入畜生道都是應(yīng)該的,只希望秦束下輩子投生個好人家,什么苦都不受。還有,不要喜歡上像她上輩子那樣的傻女子,免得白白蹉跎一世。
秦束一怔,然后搖頭,只說:“和你一起?!?/p>
“嗯?和我一起的話,我們下輩子只能做一對蝴蝶、一對麻雀、一對蚊蟲……”柳清棠還真的煞有介事的數(shù)了起來。
秦束看著她的眼里帶著極為溫柔的光芒,待她數(shù)完,點點頭說:“好?!?/p>
等秦束終于能走了,已經(jīng)快到午時。柳清棠感嘆了一番自己美色當前定力不足,眼巴巴看了一會兒他離開的方向,然后又重新拿起那信。
她把信捏在手里卻沒有再看,自言自語道:“素書還真的準備對蕭淮與負責不成?!敝八室庠谒貢媲罢f起蕭淮與,雖然存著想給素書找個好欺負的人一起過日子的心,但更多是逗趣的意味。她沒想到這事,如今竟然還越來越有可能了。
柳清棠又想起送到她案上的那些關(guān)于素書的消息,說她幾乎日日都去純王府。別人不知道素書是個什么性子,她難道還不知道。雖說善良卻不是隨便看見個人就能對對方好的,至少她沒見過素書什么時候,這么對一個沒有什么關(guān)系的病患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