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楊府,柳清棠在馬車上又不高興起來,“還是沒能知曉素書和蕭淮與是什么情況。”
“我問了廖伯,是他下了藥才促成的此事?!鼻厥焓纸o她順了一下頭發(fā),嘴里不疾不徐的說道。
柳清棠霍的坐起來滿臉的驚喜,“我說你剛才做什么去了,原來是去問這個了,快來與我細說!”秦束果然越來越懂她的心思也越來越貼心了。
柳清棠在秦束那里了解了一番,大大滿足了心中的好奇心,最后摸著下巴嘖嘖嘆道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廖伯盼府里有小主子出生盼了這么些年,會這么做也不奇怪,只可憐素書,不能對當做父親看待的廖伯發(fā)脾氣,對蕭淮與也發(fā)不出來。
不知道是幸災樂禍還是同情的感嘆了一番,柳清棠又準備按照原來說的,和秦束去吃一家茶樓里的糕點??上В肼繁涣腋绺缌彘沤刈吡?。
不是重要的事他不會特地來找她,柳清棠知道,頓時飛快的在心里猜測起是什么事,父親那邊應該身體不錯沒有事,那么難道是莊子里那個準備送進宮的女子那邊出了什么事?
柳清棠猜來猜去,就是沒猜到,她這個哥哥占了她和秦束單獨相處的時間,把她拉在這里愁眉苦臉了好一會兒,竟然和她說,他愛上了一個男人?!
“你說什么?!有種再給我說一遍!”柳清棠摔了杯子。動靜大的自動避到外間的秦束都進來看了兩眼。柳清棠壓抑下火氣,對著她那個滿臉情殤蠢樣的哥哥說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與我細說?!?/p>
然后柳清棠就聽著哥哥用那種時而甜蜜時而苦惱的聲音,飄忽的和她說了一遍怎么喜歡上席藍的過程。
若不是看他一大把年紀了才情竇初開,柳清棠真的很想把茶壺摔到他臉上。他自己喜歡男人就算了,還禍害席藍,席藍救了父親,怎么說都是柳家的恩人,他們柳家可斷沒有這種禍害人家一起斷子絕孫恩將仇報的事。
說實話,若是她哥哥真的喜歡男人,她就算再生氣氣過一陣也就好了,不會怎么反對,畢竟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滋味她自己也明白,這世上最強求不得的就是情??墒牵羲矚g的是席藍,她不會同意,況且看他這樣子席藍顯然是不喜歡他的,這種情況她不會讓哥哥去纏著人家。
“我們在一處練武習書,閑時還會去一同騎馬去郊外看景共游夜市,春賞花夏游湖秋登山冬尋梅,我以為他也喜歡我的,我三天前終于下定決心與他說清楚,我說我喜歡上了一個男人,結果他聽了我的暗示后卻是臉色難看,拂袖走了,這三天都躲著我不想見我。妹妹,你說我該怎么辦。”
柳清棠耐著性子聽他感嘆了一堆有用沒用的,這會兒冷笑一聲道:“席藍聽懂了你的暗示卻避著你,可見他并不喜歡你。既然如此強求無用,你還是死心吧?!闭f完她還是有些掙扎的加了一句:“若你真的喜歡男人,找其他的我也,我也同意,只是不要纏著席藍,你這樣除了讓自己更加難受也沒用?!?/p>
“我其實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男人,對其他男人也沒有這種心思,我只是喜歡席藍,喜歡他一個人。如果他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也不想要其他人。”柳清榕垂著眼這么說,滿臉的神傷,讓柳清棠看著不是滋味,她還是第一次看見哥哥這么難受。
“你……不然你同父親說說,讓他問問席藍是什么想法,許是你會錯了他的意,若不是,也好教你死心。我今后不逼你娶妻了便是?!绷逄膰@氣,上前像小時候那樣抱了抱他?!澳闶俏夷铣瘒?,身份尊貴,又是狀元郎,文韜武略,這幅樣子讓人看到了怎么是好?!?/p>
柳清榕回抱了一下妹妹,還沒說什么,就見門口秦束幽幽的望過來,頓時一哂。他都這么難受還不許抱抱自家妹子,秦束這家伙這眼神陰測測的是怎么回事!感覺再次被刺激到了的國舅爺更加難受,最后懨懨的回了柳府。
他決定聽妹妹的,先和父親說一說,即使他已經(jīng)能預見到父親會抽出他書房里那把劍好好修理他一番。
然而事情的發(fā)展與他想象中的相差甚遠。
“席藍是女子之身,她沒同你說?”柳國公爺耐心的聽完兒子的一番話后,這么沉著的說。
柳清榕:“……誒?”
柳清棠知曉這事的時候,第一反應是為何又來了一個女扮男裝的女子,本來素書她就覺得已經(jīng)是獨一份的了,沒想到這還有一個。第二反應便是覺得陪著哥哥一起傷心,還默默替他擔憂了他這么久的自己非常愚蠢。這么一想,哥哥和魏征那貨同樣高興的光彩照人的臉怎么看都讓人異常糟心。柳清棠一甩袖決定不管他這破事了,席藍女扮男裝要怎么順利娶到她的事,自己解決去吧。
到了六月,柳清棠的焦急開始遮掩不住了。再過一月便是瘟疫的爆發(fā),上輩子他們都沒有事,但是這輩子她怕極了會發(fā)生什么意外。父兄秦束素書魏征桃葉綴衣等等這些人,她不想任何一個人出事。
她也想過暫時離開禹京,避開這場在禹京及周圍傳開的瘟疫,但是這想法只出現(xiàn)了一瞬就被她拋棄了。她是太后,手握朝政,天下百姓看著,這種時候她更加要坐鎮(zhèn)禹京,沒有自己避難的道理,就是亡國了她也得死在這里。況且,她還有早就布置好的事要做。
她不能走,也沒辦法用一個沒有根據(jù)的猜測,讓這個屹立在這塊地方千年的南朝都城里的千萬子民離開。再者,在不知道瘟疫是因何發(fā)生的情況下,若是讓這些人離開了,萬一是攜帶在人身體上的,再散播到各州縣,情況豈不是更加糟糕。
瘟疫,是一個一聽就讓人覺得害怕的詞,就算柳清棠也不例外。若要問怕不怕,怎么可能不怕,只是必須像以前一樣,再怕也得咬牙堅持下來裝作從容的樣子罷了。
她早就知曉這些,卻沒辦法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發(fā)生,何其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