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包間被帶出去,明禧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一間金碧輝煌的賭場里。
二樓,就這樣望下去,水晶吊燈將大廳照得恍若白晝,被士兵包圍的中心,宗路和一個身穿泰國筆挺陸軍叢林迷彩常禮服的人各坐牌桌兩邊。
深綠、土褐和暗黃交織的迷彩圖案,顯得格格不入又極具壓迫感。在迷離的燈光下,肩章下緣和袖側貫穿而下的猩紅色飾條,毫不留情地宣示著主人至高無上的軍銜——陸軍上將。
左xiong口袋上方,幾枚小巧但分量十足的勛章靜靜地排列著,作為權力的烙印,提醒在在場的人。
在這個法律禁止的涉足的灰色地帶,他和他的下屬恍若占山為王的獨裁者,時刻釋放不容置疑的秩序和力量。
而在將軍的對面,是一副慵懶,閑散靠在椅背上,嘴角擒著若有似無笑意的宗路,他的右手把玩著撲克牌,絲毫不在意那正抵著腦袋的銀色shouqiang。
“阿路,好久不見了?!?/p>
“潘帕將軍,你這審問的方式也蠻特別的。”宗路漫不經心地抬眼,將目光掃向潘帕身后的士兵。
“阿路,我一直把你當朋友,這只是一場普通的聊天?!迸伺练€(wěn)坐在位,線條硬朗的下頜微微抬起一個幾不可察的角度,聲音低沉平穩(wěn),帶著威嚴的審視宗路。
宗路嗤了一聲,用手指敲了敲槍管,“這叫普通聊天?”
“這只是為了你能安靜的聽我說話,你的耐心,大家都深有體會?!迸伺两o了一個眼神,手下人很快將將槍收了起來,退到一旁。
“特意派了兩個專業(yè)殺手來要我的命,這就是您聊天的方式嗎?”
“我已經在第一時間截停他們了,況且……在巴吞他尼,你害死了我兩名副將,這份仇恨,佛祖不會輕易諒解的?!?/p>
在那位潘帕將軍說起副將的時候,明禧能明顯感受到身后紅發(fā)女的呼吸陡然變重,被壓抑的氣息隨時要化作一把利刃,撲向樓下正在說話的年輕的男人。
“越是冠冕堂皇的人,越喜歡用宗教來當借口,不管是安拉還是佛祖,知道他們的信徒手上沾了多少血嗎?”宗路翹起二郎腿,目光投向二樓,與明禧的視線交匯。
明禧點了點頭,表明自己沒事。
“你這已經是褻瀆了,阿路?!迸伺撂Я颂郑窒氯肆⒖虒⒁环葙Y料遞到宗路面前。
“上個月,甲骨文給的那批晶片被繞道送去了柬埔寨,是你出面才截?;貋?,這件事安紅沒有追究……”潘帕頓了頓,“……但據我了解,付給勞工的酬金,被替換成了亞巴,這件事,你知情嗎?”
宗路目光一凜,瞬間看向樓上一直觀望的葉祖泰。
他在宗路望過來的時候就起了一身冷汗,身子顫顫,心虛地咽了咽口水,又強撐著裝出一副不怕死的態(tài)度。
宗路的手指在桌面輕輕敲擊了兩下,突然笑道:“所以將軍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重新考慮我的提議,這條線路交給我,比交給其他人更合適?!?/p>
“潘帕將軍,我也說過很多次了,我們之間,不可能有合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