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審問（第2頁）

“你去日本做什么?！?/p>

“度假?！?/p>

“漏交已經(jīng)觸犯法律?！卑蛨D握著鋼筆輕觸記事本，“我看你的私人游輪一直停在越南，而你本人這段時間并不在那邊活動，去了哪，今天又是從什么地方回來?！?/p>

“去的地方比較多，也就在金叁角幾個國家瞎晃悠，順便踩點了幾個礦場準備接下來的擴展，這些您可以找當(dāng)?shù)赜嘘P(guān)人員核實。至于今天，我從緬甸到了越南把船開回來，順路掉了幾條魚，所以時間晚了些。”

“這么說，”巴圖抬頭看他，“前幾天你有經(jīng)過邊境？”

江嶼點點頭，“不過地方?jīng)]監(jiān)控，可能沒法證明我的出現(xiàn)。有什么問題？”

“前日，你的同伙龔有為在押往九州的邊境途中喪命，其中一名警員下落不明，警方認為此事件和有干系?！?/p>

“拘留和罰款我認，但龔有為和什么警察，我不知情。”

“你對他遭遇ansha不知情，還是他涉嫌zousi偷渡不知情?！?/p>

“所有?！苯瓗Z說，“署長大人，我得糾正一點。之前我確實安排龔有為送貨去峴港，但招人和具體流程都是公司負責(zé)，我和他不是同伙?！?/p>

言下之意，他只是一個領(lǐng)薪資的打工人，連龔有為是黑戶這事都不知情。

誠然巴圖知道江嶼揣著明白裝糊涂，也知道離開的這一個月去了哪干了些什么，之所以用zousi罪名把人拷在這，只因沒有其他犯罪證據(jù)罷了。不過已經(jīng)不重要，此刻他只想與這昔日的學(xué)生好好聊聊。

例行問完話，記事本上未寫一字，只有密密麻麻的墨點。巴圖將其合上，然后點了支煙，深吸一口。

“想當(dāng)年，江老把你帶我面前，讓我教你識文寫字，他就是有心培養(yǎng)你將來繼承衣缽，可惜世事無常?！闭f著他抽出一支，放在對面的桌上，“你母親的案件，也有他的授意?！?/p>

話鋒忽然轉(zhuǎn)到曾經(jīng)過往上，江嶼掃了眼那支香煙，笑而不語。

當(dāng)年劉曉霞被江正誠強暴殺害，案件由還只是刑偵部門警長的巴圖調(diào)查。而巴圖不僅親手燒毀了收集的證據(jù)，并且篡改了劉曉霞的真實死亡原因，導(dǎo)致了師徒二人關(guān)系崩裂。

事情未發(fā)前，江嶼對于這名“老師”還算敬重，也曾說過那句可笑至極的話——將來要和你一樣，做一個了不起的警察。

毒販家的孩子，怎么可能當(dāng)?shù)昧司臁?/p>

“你和你父親一樣，聰明，有膽識，也心狠，無情。”巴圖說，“在利益面前，什么關(guān)系都一文不值?！?/p>

“過獎。雖然你算不上一名好警察，但——”江嶼身子前傾，盯著那雙渾濁的眼睛，“也不是條好狗?！?/p>

原本還算正常的氣氛，在這句話中變得有些微妙。

“說來也算師傳徒受，我為了晉升做的不光彩，而你，”巴圖話語一頓，撣了撣煙灰，“呵呵。江老還是豁達，舐犢之痛都能承受，可能也是年紀大了，很多事情不得不接受，這點你就做不到?！?/p>

就差沒明說兒子殺了兒子，做老子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江嶼嗤笑，狗做錯事還知道耷拉耳朵，這廝卻恬不知恥的找補。他偏頭掃了眼墻上的時鐘，“我們來打個賭?！?/p>

巴圖跟著看向時鐘。

差幾分到叁點。

“猜猜。”江嶼說，“下一個進來這間房的，是你的人，還是我的。”

巴圖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周強在另一間審訊室，這個點了也不接受律師會見，不出意外，不會有任何人進入。

此時響起敲門聲，巴圖扭過頭，捻滅煙頭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