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在六七歲的年紀,她是有書念的。童顏不由觸景而發(fā):“好可憐,這么小就要出來干活?!?/p>
人就是這樣,明明自己生活一團亂麻,卻還有閑功夫操心別人。
江嶼并不能共情,語氣淡漠道:“我在他們這年紀,為爭奪貧民窟的垃圾桶殺了兩個人。這些孩子在自己國家賣兩片葉子就有吃有喝,算不上可憐?!?/p>
毛沒長出來就sharen,童顏滿目震驚:“你干嘛要去貧民窟搶垃圾桶?”
“我是私生子,在貧民窟里生出來?!?/p>
童顏還是第一次聽他談起自己的過往,一時驚訝地不知說什么。
“所以說童顏,你是好日子過久了?!鄙砗笾軓姶钋?,“我們小時候國家要有這么好的政策,都不至于撿垃圾吃?!?/p>
種植毒品是哪門子好政策?童顏看著江嶼,雖然他說那話時沒有什么表情,但從他的眼中,她隱約察覺出一點兒微妙情緒。
像是對命運的嘲弄,又像是……感傷。
童顏認為江嶼這樣大男子主義,做事不計后果的人,大抵不會有什么事能讓他傷心,更不會殺了人心理上產(chǎn)生內(nèi)疚,
所以她覺得可能是風刮得有些大,花了眼??蛇€是握了握他的手,似乎在安慰:“都過去了,你現(xiàn)在可以好好生活。”
江嶼卻笑了。
“童顏,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彼蝗恢v起大道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弱肉強食是生存的底色?!?/p>
“可那不能犯罪??!”童顏反駁。
“沒錢才是原罪?!苯瓗Z不屑,“賣掉一公斤古柯葉能換來一個家庭吃半個月,而同樣的土地種土豆,連溫飽都解決不了。”
童顏抿了抿嘴。
有些方面,她和他無法共鳴。
江嶼睨著她:“怎么,覺得我在開脫?”
童顏沒有回答。
“那我告訴你,在這里,買賣不存在違法。美國制藥公司每年都會在這成噸買走古柯葉,知道這些‘合法采購’的葉子去干什么了嗎?”
“制毒嗎?”
江嶼輕笑一聲,牽著她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