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加蓋二層……”她頓了頓,像是在斟酌措辭,“一層目前的面積確實在功能上不太足夠。
正好周主任也在這兒,我們和區(qū)里已經(jīng)初步確認了撥款,加蓋部分由街道這邊承擔,物業(yè)增值仍歸產(chǎn)權人所有。
”她邊說邊抬手挽了下耳邊的碎發(fā),還是那種姿態(tài)——笑的時候會先向左邊歪頭,眼睛彎起來,左側嘴角會浮現(xiàn)出一個淺淺的酒窩。
十年了,一點都沒變。
他知道自己不該這么看,可還是看了。
他記得她怕冷,吃得清淡,從不做美甲,喜歡柚子味汽水,開心時會放聲大笑。
太多細節(jié),從她一開口的神態(tài),到低頭時額角的微光,都被某種熟悉的氣息包裹住了。
他收回視線,法務還在說什么“文化屬性”、“原址精神”,他都懶得聽了。
他曾經(jīng)以為,自己早就不會再對任何人起情緒了——那種超出邊界、無從克制的情緒。
但她一坐在這兒,一開口,一低頭,所有情緒就全都回來了,幾乎毫無防備。
成家的那幾年,他甚至很少再想起她。
上市前夕,投行把一份基石投資人名單推到他面前。
最醒目的那一行寫著:堃璽資本,董事長馮睿河。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港股制度下,基石投資人可以提前鎖倉、承諾認購,給新股帶來亮眼的
oversubscribed系數(shù),也能在董事席位上留下一個長期釘子。
堃璽要的,從來不只是回報,更是未來的發(fā)言權。
那次談判時,對方還“順便”帶來一位年輕女性:“馮總的侄女,馮靜悠。
”她是堃璽紐約辦公室的合伙人,金融科班出身,投行背景,投決會議一開就是六個小時。
投資、財務、公司治理樣樣精通,談吐干練,舉手投足都滴水不漏。
沒人明說“聯(lián)姻”兩個字,聰明人不會把話攤在明處。
可從那天起,所有人都默認了兩件事:堃璽入局,馮家入席。
那段時間,他和憶芝已經(jīng)分開整三年。
他們最后一次見面,是在婉真的訂婚儀式那天。
他吻了她,她推開了他。
他一個人沿著三環(huán)開了一整圈,然后告訴自己:夠了,就到這兒吧。
此后他沒有約會過任何人,甚至不曾多看誰一眼。
每天如常:早八會議,深夜回信,飛來飛去,主線業(yè)務穩(wěn)如磐石,側翼投資風生水起。
他和知見,成了資本市場上最被追捧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