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我漸漸沒那么恨胡叔了。
胡叔并沒有逼我道歉,只是坐在我旁邊,端起滿滿一杯高粱酒硬生生倒進嘴里,然后聳動著喉結(jié),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曉雅的頭皮縫了五針,我跟你芷柔說了,以后她管錢,咱們都是一家人,這事兒算是過去了?!?/p>
許芷柔管錢?
“你們不是沒有領(lǐng)證嗎?”
許芷柔雖然跟胡叔名義上是兩口子,但根本不愿意跟胡叔領(lǐng)證。
這一刻,我才意識到我的倔強似乎給胡叔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不過我不并愿意承認(rèn),只是漲紅著臉問道:“明明是她先罵人,罵你是窮鬼,罵我媽是短命鬼,我才氣不過動手的……”
“不凡啊,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咱們家在村里還勉勉強強,可出了村子呢?你今年也不小了,該懂事了?!?/p>
胡叔說完拿著手電去鎮(zhèn)上衛(wèi)生院接回了她們母女。
許芷柔管錢后,我的生活更緊張了。
特別是胡叔去鎮(zhèn)上磚窯廠打零工的那段時間,我在家連續(xù)吃了三個多月的紅薯蘿卜。
長期吃過紅薯蘿卜這些玩意兒的都知道,這東西吃多了會忍不住放屁。
因為愛放屁,我成為了全校人的笑柄。
這都還不算什么,可許芷柔竟然找各種借口推脫不給我學(xué)費。
拖欠了大半年之后班主任不得不找我談話。
十幾歲的年紀(jì),正是自尊萌芽的時候。
同桌張瑤雪來送作業(yè)本,我羞得想把頭鉆進墻縫里。
結(jié)果動作太大,沒忍住噗噗噗的放起了臭屁,墻縫里的塵埃被吹得飛起。
張瑤雪回頭把這囧事兒當(dāng)笑話講給了她的父母,剛好她父親是磚窯廠的司機,順嘴給胡叔提了一嘴,這才交上了學(xué)費。
為此我也很感謝張叔,如果不是他,我大概率會在高二輟學(xué)。
張叔找我談過一次心。
他能看出我骨子里的野性,也懂恩情帶給我的桎梏。
我至今都無法忘記他對我的忠告,于是拼了命的學(xué)習(xí),我想通過讀書來報答胡叔的恩情。
于是我廢寢忘食的學(xué)習(xí),哪怕宿舍熄燈,也不愿意早早睡覺。
為了不影響別人,我抱著卷子,躲在旱廁強忍著臭氣學(xué)習(xí)。
旱廁的燈是聲控?zé)簦烈粫壕蜏?,所以每隔一會兒我就得出聲?/p>
一度有人懷疑我得了肺結(jié)核舉報到了老師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