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有根則旺,水有源則流,周氏家族立碑續(xù)譜,族人凝聚……”
“念血脈相通之情,思同宗共祖之誼……”
“家族盛衰,匹夫有責,吾輩當育人鍛才,孕吾族之棟梁……”
周君彥心里長長嘆了口氣,周家這次祭祖,聲勢浩大,其實是向眾人宣布,他將成為周家新的話事人,接過振興家族的重任。
周君彥今年虛歲二十七,是周家長房嫡孫,從小被寄予厚望,他倒也不負所托,從國內(nèi)最高學府畢業(yè)后又去英國攻讀工商管理碩士,叁年前回國與杜家小姐結(jié)婚,夫妻倆過得倒也算和美,唯一的遺憾是杜若云一直沒懷孕,祖母為這事旁敲側(cè)擊了好多次,表達自己的不滿,上次兩人回周家老宅,她還重金請了有名的方神醫(yī)給杜若云把脈,方神醫(yī)說少夫人宮寒難以受孕,得吃上一段時間中藥調(diào)理。
黑乎乎的湯藥杜若云皺著眉頭一碗碗喝下去,半年過去了肚子還是沒有半點兒動靜,她又哭又鬧,這次祭祖根本就不回來了。
“君彥,為什么老天爺要這么對我,不給我一個孩子?”
周君彥輕聲安慰道:
“若云,你就是壓力太大,這種事順其自然就好?!?/p>
她哭了半晌,突然拉著男人的衣擺說:“我要是一直不能生,君彥我們?nèi)ケб粋€孩子吧,蘭表姐那里我去說,把她的孩子抱一個過來,上次我見過那個小孩,白白胖胖的,我們多給她些錢,她肯定不會亂說的。那就是我們的孩子?!?/p>
周君彥當然不會同意,他是周家長孫,以后他的兒子會繼承整個周家的產(chǎn)業(yè),怎么可能把外人的孩子抱來冒充?
看杜若云精神瀕臨崩潰,耐著性子柔聲道:“孩子的事不急,我們都還年輕,慢慢來有機會的,你先放平心態(tài)。”
杜若云卻一直想把那孩子抱來養(yǎng)在自己身邊,蹭著他的肩膀說:“我聽說很多夫妻先前也是不能生,領養(yǎng)了個孩子后很快就懷孕了,我們試試好不好?你要不喜歡,再把孩子退回去。”
退回去?
周君彥心里嗤笑,這是有意識的生命,又不是路邊隨意撿來的貓兒狗兒,養(yǎng)了一段時間還給人家退回去?就算自己注定沒有孩子,等以后上了年歲,從周家下輩的孩子里祧一個過來就是,他是肯定不可能養(yǎng)外姓的孩子的。嘴里含糊應付:
“先別想那些了,睡吧,下月我要回老家祭祖,回來后再說這些事。”
一句回老家果然成功堵住杜若云的嘴,她實在厭煩周老太太那幅催生的嘴臉,規(guī)矩又多,她從小嬌生慣養(yǎng),受過高等教育,不過是因為愛這個男人才心甘情愿為他生兒育女,現(xiàn)在就因為自己不能生就成了周家的罪人?心里又暗暗后悔以前的一些事,要早知道會嫁給周君彥這么優(yōu)秀的男人,自己真不應該……
哎,摸摸平坦的小腹,只能祈求老天爺早日賜自己一個孩子。
周家大宅設計精巧,布局考究,翹角飛檐,磚木的雕花都極為精致,頗有大戶人家的風范。
周君彥回來后住在他少年時就居住的靜園里,他覺得自己骨子里還是守成,沒有像二房堂弟那樣新蓋起西式洋樓,修了泳池,不時招呼些朋友聚會,他更喜歡空閑時一個人安靜得看書、有時候臨窗望月倒也自在。
他的同學兼好友尚昊就經(jīng)常打趣他根本不像個商人,活得和舊時老古董沒兩樣,他也不過一笑而過。
喜歡和擅長從來就是兩回事,周家這幾年在他帶領下全領域拓展,地產(chǎn)、酒店做得風生水起,只是看多了商界的風云詭譎、暗流涌動,他更渴望內(nèi)心的安寧,現(xiàn)在唯一讓自己煩惱的就是孩子的問題了。
“咚咚”敲門起,打斷了男人的胡思亂想,“進來。”他說道。
江思寧推開門,把燕窩輕輕放在外間的小桌上,低眉順眼站在一邊,等大少爺喝完一會兒好把碗收拾走。
女孩修長白皙的手指惹得周君彥抬頭看了一眼,這丫頭面生得很,他眉頭輕蹙,都什么時代了,十幾歲的小姑娘不好好上學,卻偏偏跑來幫傭掙幾個閑錢。
不過,這可不是自己該操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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