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允雯起身倒了杯熱水,輕輕吹著水面。
“不是我說你呀,一個大男人屁本事沒有,吃喝玩樂樣樣精通,還動不動就情緒失控,難怪白家老爺子瞧不上你……窩囊廢。”
白錦松迎著她犀利的視線,擠出一聲干笑。
“童允雯,即便老子在你眼里再廢物、再不堪,老子也可以拍xiong脯說我做人堂堂正正!我愛玩,但沒有害人之心!你呢?表面光鮮亮麗,實(shí)則就是臭水溝的老鼠……死仆街,你玩陰的!”
童允雯眨眨眼,語氣溫和又無辜:“你不是來找我談判的嗎?辱罵可不是談判的正確態(tài)度?!?/p>
白錦松忍住拍桌的沖動,咬牙說:“好,你今天給我一個準(zhǔn)話,怎樣才讓我見兒子?”
童允雯緩緩亮出手機(jī),調(diào)出他那篇聲明,遞到他眼前。笑容像罌粟花一樣盛開,話卻鋒利得像暗藏的毒刺——
“很簡單,修改這則聲明,承認(rèn)你婚內(nèi)對我精神虐待……并出軌林熾。”
她要徹底毀掉他!
白錦松感到后背一陣陣發(fā)涼,難以相信這個曾與他攜手步入婚姻殿堂的女人,若干年后卻成為他一切痛苦的根源!
林熾決定回濱城一趟。
雖然童汐焰讓她安心待在日本,家族內(nèi)部的事情交給他處理,但她不放心讓他一個人面對。
她也是童家的一份子。她覺得自己必須陪在哥哥身邊。
隔天她就坐飛機(jī)回國了。
四月的濱城,春寒料峭。
童家祖宅的院墻高聳,粉白的杏花簇在墻根,花瓣薄得幾乎能透出脈絡(luò);桃花的顏色略深,微風(fēng)拂過,飄下來的瓣片落在青石小徑上,shi痕暗暗暈開。
林熾踩著石板慢慢往里走。
院子里靜得出奇,只有風(fēng)聲和她的腳步聲。
大門虛掩著,門后有一抹人影停頓了一瞬。
四目相對。
林熾不禁回想起那個過年的雪夜,童汐焰望著暗沉沉的天空,心如死灰。
“熾兒,如果一個男人不愛他的妻子,大概率也不會愛兩人的孩子。爸對我的態(tài)度是什么樣,你或多或少能看出來。他只把我當(dāng)繼承人培養(yǎng),從不在乎我的感受?!?/p>
“但他很在乎童允雯……我不確定那是親情、男女之情,亦或是共生關(guān)系。我不用找他談都能猜出他是什么反應(yīng)。他不會站在我這邊的,我有預(yù)感?!?/p>
林熾沒料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與哥哥重逢。
過去這一年,她從濱城的紛紛擾擾中抽身出來,在東京認(rèn)真上課、潛心創(chuàng)作,過年都沒回去。
他也沒回國,據(jù)說是因?yàn)榛┯?xùn)練排得滿到?jīng)]有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