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驕傲執(zhí)拗、從不示弱的少年最終露出苦笑,撓了撓頭發(fā),肩膀垮下來,頭低垂著,被這個大膽的推測徹底傷到了。
林熾望著哥哥蒼白的臉龐,喉嚨發(fā)澀,心疼得無法呼吸。
自己的姑姑可能是殺害母親的兇手?這個假設過于殘酷,林熾光聽著就已經(jīng)不寒而栗,更不敢想象如果真相確實如此,童汐焰該承受多么撕心裂肺的痛苦。
她強迫自己穩(wěn)定心神,安慰道:“這只是最壞的猜想,我們先冷靜下來?,F(xiàn)在還沒有證據(jù)證明童允雯是車禍的主謀,對不對?”
“嗯?!?/p>
此時已是凌晨兩點,天色黑得透徹,過年的喧囂如潮水般褪去,街道空寂如荒城。
雪停了,路燈靜靜地亮著光,照亮返程的路。
童汐焰緊握著妹妹的手,掌心逐漸有了溫度。腳下猛踩油門,法拉利如一抹火光劃破沉沉夜色。
他忽然說:“其實我也不愿相信童允雯會惡到那種地步,但后來發(fā)生的一些事讓我不得不懷疑她?!?/p>
“什么事?”
從他晦暗的神情來看,應該是很糟心的事。
他不說,林熾也就沒多問。
她知道哥哥有他的顧慮——也許是為了保護她,也許還沒到合適的時機。
童汐焰瞥她一眼,淡淡地說:“熾兒,防人之心不可無?!?/p>
……
車停到樓下時,林熾已經(jīng)困得眼皮打架。揉著太陽穴側頭問他:“你今晚打算睡哪兒?”
童汐焰輕笑著聳肩:“訂不到酒店,過年期間都爆滿。我可以直接回濱城。”
“不行,大半夜開車太危險?!?/p>
“你很擔心我?”
林熾望著他明亮的眼眸,低聲說:“天這么黑,路又滑,我怎么能讓你冒險開夜車?”
“噢——”他語氣一頓,眼神揶揄地追著她,“你舍不得我?!?/p>
“你就在這兒湊活一晚吧。”
童汐焰乖乖鎖好車,雙手插兜跟著她進了單元樓。
狹窄的樓道貼著密密麻麻的小廣告,二樓昏黃的燈泡忽明忽暗。鐵門上新貼的紅色對聯(lián)墨香四溢,倒是給這棟舊樓增添了一絲喜氣。
進屋后,童汐焰下意識放輕了腳步,像只聽話的大狗狗。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