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煊直接甩開杯子,摟住她的腰,嗓音愈發(fā)低啞:“別躲我,好不好?”
皎潔的月光流淌進室內(nèi),和地上灑落的水攪在一起。他的呼吸聲粗重而凌亂。
林熾隱隱預(yù)料到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心跳得很快,一把推開他。
“抱歉,我做不到……”
好難。雖然努力說服自己喜歡白錦煊,身體卻無法接受接吻上床這樣的親密行為。
白錦煊倒也不急,笑著捏捏她的臉頰:“給我時間。我會讓你慢慢接受我?!?/p>
在紐約的這一年,童汐焰每天都在逼自己不去想林熾。
但凡稍稍放縱私欲,巨大的空虛感便會像洪水決堤般將他淹沒。
當初堅持要報名冬奧,童允武不動聲色地切斷了他的經(jīng)濟來源。那天晚上,他盯著信用卡凍結(jié)的手機通知看了很久,最終如釋重負。
他再也不想向父親低頭。
第二天他把就把那臺法拉利轉(zhuǎn)手賣了。
十八歲的生日禮物,跑起來像一團火,紅得很耀眼。他把鑰匙交給買家時沒說一句話,只是淡淡地笑,仿佛脫下一件不合身的舊衣服。
他也不用再回想開車載妹妹兜風(fēng)的夜晚。那時她側(cè)臉貼著車窗,漆黑的眼眸亮如星辰。
信用卡沒了,他照樣活得滋潤。多年來比賽積累的獎金,加上母親留給他的信托基金,足夠他在紐約維持留學(xué)生的體面:房租和日常開銷他都掂量得清清楚楚,從不超支;留一筆錢用來支付高昂的滑雪教練費用。
選擇紐約大學(xué),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校方答應(yīng)為他量身定制課程。每周集中排課,留出大片整塊時間供他在滑雪場特訓(xùn)。
他從不信什么“人生只能二選一”的鬼話。
他要畢業(yè)證,也要金牌。
有時深夜回到公寓,他會站在陽臺上,望著曼哈頓絕美的夜景,鎖骨上的鯨魚鎖骨鏈在黑暗里微微閃光。腦海中沒由來地閃過妹妹的身影,呼吸忽然變得很困難。
周末參加nyu的學(xué)生派對。他坐在長桌邊,指節(jié)輕敲杯壁,任酒液隨著節(jié)拍一圈圈蕩開。
耳邊音樂聲震天,燈光交替變幻,狂熱得像一場無意義的噪夢。
年輕的男男女女搖頭晃腦擺動身軀,各種膚色的手臂高舉,眼神迷離,喉嚨里吐出詞不達意的尖叫。
童汐焰則低調(diào)得像個誤入喧囂的幽靈。
清冷的五官在燈光下一點點被勾勒出來,像一幅靜物油畫,不笑、不交談,也不跳舞。身處于狂歡之中,卻有種置身事外的超然。
偶爾有女孩靠近,被他一句“別煩我”敷衍打發(fā)。
韓舒怡是唯一走到他面前還沒退縮的。她今天穿了件杏色連衣裙,肩膀微露,手里端著雞尾酒。
“咱倆認識十多年了,總得碰個杯吧?”
童汐焰抬眼看她,灰棕色眼眸像一汪深潭。
杯子舉起,與她輕輕一碰,聲音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