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忌輕輕撫摸她后背,像是撫摸一只矜貴的貓兒,“你打算如何辦。”
宋瓷打個哈欠,“我已經(jīng)把虞家的事告訴喬姐姐了,想來她會想清楚的。”
裴忌剛想說,喬蕊或許不會這么放棄,就見宋瓷已經(jīng)睡著,修長的睫毛耷拉下來,形成大片的陰影,她呼吸均勻,飽滿的櫻唇在夜光下更加誘人。
喉結(jié)攢動,熟悉的火從身下急速往上竄,裴忌只能輕輕在床榻上放下宋瓷,又給她掖好被子,轉(zhuǎn)身去了浴室,許久才出來。
喬惢第二日并未立刻見宋瓷,一大早只說出門買點布料,就離開了。
等宋瓷發(fā)現(xiàn)時,人早已離開了一個時辰。
她立刻囑咐,“快去找,找一找喬蕊究竟去了哪里?!?/p>
裴忌走來,看她神色慌張,這才知道喬惢離開了。
裴忌:“我早知道她不會放棄,昨夜就安排了人,在身后跟著。”
宋瓷舒了口氣,“人現(xiàn)在去了哪里?!?/p>
“虞野,你騙我!”喬惢一臉傷心。
“騙你?喬蕊你知道了什么?!庇菀绊鋮栭W過,半晌恢復(fù)了溫柔。
一直傷心欲絕的喬惢沒看到,只是眼淚大顆大顆落下。
“你說你家是被冤枉的,我問你。你家是不是謀反?!?/p>
“你聽誰說的?!庇菀罢f完伸手去抱。
喬惢一把推開他,滿臉失望,“你到現(xiàn)在都要騙我。你們家謀反,并不是冤枉,所以你家人落到這般境地,是活該,是罪有應(yīng)得。你們害了百姓,讓他們流離失所。”
虞野神態(tài)依然溫柔,“自古以來,成王敗寇,沒有誰對誰錯一說。喬蕊,你還是太單純了,皇上不仁,對自己親自下旨賜封的太子都要狠下殺手,有這樣的皇上,倒不如反了。一切塵埃落定后,百姓依然可以安居樂業(yè)。何況,他們是臣民,活在大周之下,享受了平和,自然戰(zhàn)亂也不得抱怨?!?/p>
喬惢目眥欲裂,“哪里有這樣的道理。你們掀起了戰(zhàn)亂,卻要百姓來承受,還告訴我,不能抱怨?!?/p>
虞野一把攥住她腕子,一個用力把喬蕊攬在懷里,不顧她的掙扎和唾罵,眸光猩紅一片。
“喬蕊,你知道我喜歡你的什么嗎。我喜歡你的善良,你的天真,你的不諳世事。你這樣的人,已經(jīng)很少了,但我看到你這么單純,我就想狠狠地毀了你。你的天真讓我嫉妒,讓我仇恨?!?/p>
喬惢瘋狂掙扎,推搡,“你瘋了,你這個瘋子,你放開我。你快放開我,否則宋家和喬家,都不會放過你,還有裴家,我妹妹宋瓷嫁給了裴忌,他們不會放過你的?!?/p>
虞野狠狠捏住她的手腕,不顧喬蕊因為疼痛而尖叫,反笑道:“裴忌?要不是因為他,我們的計謀不會如此快被發(fā)現(xiàn),都是因為他。太子要是登上大寶,我們虞家,將會獲得前所未有的榮耀?!?/p>
“我倒是覺得,你和你們虞家,活該是這個下場?!眴虗怀铝艘豢谕倌?,臉上痛快極了。
這樣自私自利,沒有道德的人,才不是她喬蕊喜歡的人。
他不配。
虞野臉色大變,溫柔神色消失不見,“你敢吐我。你現(xiàn)在在我手里,在這個破廟里,無人能救你,我殺你,就像殺一只雞鴨一樣。”
喬惢側(cè)身,中間空出一些空間,她抬腳狠狠地踩上虞野的腳。
虞野果然吃痛之下,下意識地松開了手。
喬惢急忙朝著來時的路跑,她坐馬車來的,只要找到馬車,找到車夫,她就可以脫困。
腳下的布鞋劃破,尖銳的石塊在她的腳上劃過,有血液滲出,喬蕊顧不得這些,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她要回去,她要告訴官府的人,虞家這個罪臣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