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卻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等到晚上的時候,戚玨很晚才來接沈卻。
沈卻隨他回到寢屋,整個人愣在那里。
寢屋原本空蕩的地方變小了許多,擺在正中央的白瓷魚缸已經(jīng)撤走了,還有窗口的巨大盆栽,以及矮柜也被搬了出去。
明明搬走了很多東西,怎么覺得反而變小了呢?
沈卻疑惑地往里走,驚訝地發(fā)現(xiàn)原來是床榻往前移了不短的距離,床榻一側是一道畫著水墨的屏風。她繞過屏風,驚訝地看見一道門。
跟在她旁邊的戚玨替她將門推開,露出里面小屋子的光景。
珠玉簾子墜在拉門后,門被朝里推開的時候,發(fā)出清脆悅耳的碰撞聲。
一張床靠在里面的墻上,旁邊的窗戶像是剛剛打鑿的。她的白玉梳妝臺,她的檀木衣櫥還有其他小東西都在擺在一旁。
“時間匆忙,只能趕成這樣了。過幾日再重新辟一個更寬敞的院子。最近,晚上你睡在里面,我就在外面。也離你不遠,做噩夢了,有事了喊我一聲就行。懶得說話,就踹踹墻,我在外面也能聽見。不放心的話,睡覺前將門閂了。”戚玨低著頭,站在門后,認真試驗著門栓是不是好用。
瞧著戚玨認真的側臉,沈卻忽然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只是木訥地點頭,小聲重復著:“曉得了,曉得了……”
夜里,沈卻獨自一個人躺在床上。她眨了眨眼,望著空蕩蕩的屋子怎么也睡不著。不曉得過了多久,她忽然起身穿了鞋子。
她掀起珠簾,打開門。
戚玨竟然還沒有躺下,正坐在燭臺前,蹙眉看著信件。
“先生。”沈卻站在門口喊他。
“怎么了,睡不著?”戚玨放下信,抬眼看她。
沈卻說:“我就過來看一眼先生在不在,知道先生在就好,那我回去睡了?!?/p>
“嗯,早點睡?!逼莴k說。
沈卻轉身往里頭,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戚玨,戚玨已經(jīng)收回目光再次蹙眉看信了。
沈卻重新躺回床上,又過了不知道多久,她聽見外面戚玨的極輕的腳步聲,他好像吹滅了蠟燭,上了床。沈卻看了一眼被自己鎖了的門,然后就起身下床走到門口又將鎖開了。這才重新躺到床上去。
屋子里靜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沈卻的小腳從被子里滑出來,她踢了踢墻壁,說:“先生,您睡了嗎?”
“還沒?!逼莴k的聲音經(jīng)過墻壁的阻隔,傳過來的時候帶著點生疏之感。沈卻不喜歡這種隔了很遠的聲音。
“先生,我睡不著。”沈卻說。
那一頭安靜了一會兒,戚玨忽然說:“把今日抄寫的詩書背一遍也就睡著了,也省得明天再抄錯?!?/p>
“騙人?!鄙騾s嘟囔了一聲,她轉個身,面朝墻壁,整個人抱成一團,努力強迫自己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