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云舒卻不知道,她打發(fā)丫鬟遞過去的消息,雖是遞到了誠王府,卻很快又有人從后門出去,把消息送到了帽兒胡同。
誠王蕭銘闕正在帽兒胡同蓮兒姑娘的小院里,蓮兒姑娘極擅煮茶品茗,此時茶香裊裊。
蕭銘闕雖是被禁足在家讀書,但這不是圈禁,并沒有宮禁衛(wèi)派兵進駐誠王府看守,只要他不出現(xiàn)在能被人看到并奏到朝廷的地方,悄悄出個門那也沒人管。
蕭銘闕那日在宮里被抓奸在床,這件事遠出他的意料,他有一種是被蘇棠設(shè)計了的感覺,實在是設(shè)計的感覺太明顯了,這不僅是丑聞丟臉那一種打擊,更有對他自信心的打擊。
他以高貴出身,親王之尊,挾出眾容貌,溫潤如美玉般的氣質(zhì),在這一點上,向來是無往而不利的,因為誠王府出色的情報系統(tǒng),他甚至也略知帝都貴女們社交圈中對他的種種議論,以及諸多傾心于他的女子們。
這甚至已經(jīng)不完全是他的私事了,在與母親及幕僚們議事的時候,有些東西也是作為籌碼擺在了臺面上,很多事情在籌謀的時候,有用的不僅僅是婚姻,還有各種感情。
母親曾與他說過,既然忠誠可用,恩情可用,那愛情為何不可用?其實,若是用的好,那才是最好用的。
而且他也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母親所言不虛,在這一點上,他向來是自信并且自得的,也逐漸的開始游刃有余。
直到遇到蘇棠的這次打擊,不過蕭銘闕雖然一開始覺得是被蘇棠設(shè)計的,可冷靜下來后,又覺得似乎也不很像,在誠王府,他也以此請教母親。
他與蘇棠本來素不相識,若是蘇棠不喜歡,大可不必理會他,可蘇棠一開始就很輕易的上了手,與他相會,然后再設(shè)計讓他出丑,似乎很難說的通。
連越太妃都覺得確實如此,猜測或許是當(dāng)日蘇棠只是碰了巧,才讓小太監(jiān)帶了蕭銘闕去永壽宮小書房,畢竟,那日出現(xiàn)的薛梁寧是魏國公府送過去的人,那是他們的人,跟蘇棠一點兒關(guān)系都沒有。
而既然薛梁寧去了,還被孫琦玉抓住,蘇棠不能現(xiàn)身也是應(yīng)有之意。
只是這種事情難以確認是巧合還是算計,橫豎是確確實實的出了丑事,被禁足鬧的天下皆知,誠王殿下自然是頗為煩悶,禁足期間又不好去別的地方,倒是到這帽兒胡同來的更多些,蓮兒姑娘的溫柔鄉(xiāng),才能稍平他的煩悶之意。
這會兒接到楊云舒叫人送來的消息,誠王殿下心緒倒是更好了一點,蘇棠那頭雖然還不能確定,但楊云舒一往情深,也算對他的一種肯定了。
蓮兒姑娘微微笑著,手勢輕柔的把煮好的茶遞到蕭銘闕跟前,見他唇角微揚,便笑道:“看起來好似是個好消息呢?!?/p>
蕭銘闕摟著蓮兒姑娘的腰,手指輕輕的摩挲著,其實若是照他喜好,這樣柔媚入骨的女人才是他喜歡的,蘇棠那種甜美,楊云舒那種清淡如菊,都不是他的喜好,而且都還是小姑娘,沒有什么興味。
不過一旦加上身份,那就是兩碼事了,十個蓮兒加起來,也比不上一個蘇棠或是楊云舒。
本來還有孫琦玉的,不過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出局了。
蕭銘闕笑道:“這個不能說,說了你又要吃醋了?!?/p>
蓮兒就在他身上扭了一扭,撒嬌道:“人家哪有吃醋了,奴家就是,就是想知道未來主母是誰罷了。”
她雙臂摟住蕭銘闕的脖頸,仰臉笑道:“王爺都說了今后帶奴家回府去的,奴家就是怕主母不好伺候嘛,才悄悄打聽的,王爺還要掂奴家多少過呢!”
“都是那殺千刀的奴才!”蓮兒惱火的說:“收了奴家的銀子,轉(zhuǎn)頭就把奴家賣了?!?/p>
蓮兒這樣子越發(fā)嬌媚動人,蕭銘闕被她哄的哈哈一笑:“那是我的奴才,除非想死了才敢賣我,你那點兒銀子算什么,再說了,那不也是本王的銀子?”
蕭銘闕與幕僚商議過怎么對姑娘出手,卻不料他身邊的蓮兒也一樣與人討論過怎么按照蕭銘闕的個性下手。
蕭銘闕志得意滿,卻不知道,女人想要研究透一個男人絕對比他下功夫,比他更透徹,尤其是這關(guān)系到她今后還會不會生活在地獄的時候。
蓮兒故意只用十兩銀子去買通蕭銘闕隨侍的小廝,打聽他定親的事,這價格既符合她底層出身,沒見過銀子的身份,又能讓那小廝看不上這銀子,反而回頭就把她的舉動賣給蕭銘闕邀功。
通過這樣的方式,讓她在蕭銘闕面前提到楊云舒變的順理成章,絲毫不引起懷疑。
因為她的目的,不僅僅是打探蕭銘闕的想法,甚至還有伺機進言,這當(dāng)然不能通過小廝來進行。
“王爺又取笑奴家?!鄙弮旱溃骸芭疫@是第一回干這種事,哪里知道行情去。王爺不知道,那日奴家心都跳的快了幾分,今后再干肯定就好些了?!?/p>
蕭銘闕笑著捏捏她的鼻子:“你還敢有下次!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