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動的光暈里,許灼華只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那滾燙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頰,無聲無息地漫成一片汪洋。
許積信走到后面,舉著燭臺的手僵在半空,“這是怎么了?”
程牧昀緊緊皺著眉,“不知道,可能是嚇到了。”
許積信吹滅手里的蠟燭,蹲在許灼華的面前,許灼華更是不敢看許積信那張跟自己極其相似的臉,如受驚的小鹿一樣埋進程牧昀的懷里。
“真嚇到了?這大過年的,有什么臟東西也被爆竹嚇跑了吧?”許積信將手放在許灼華的肩膀上。
“別怕,你二哥我陽氣重,不要害怕了,這祠堂你不是來過很多次了嗎?有什么可怕的,不過就是些木頭牌子?!?/p>
程牧昀不悅地看了一眼許積信,“哪有你這樣安慰人的?再說她就快嚇死了?!?/p>
許積信嘆了一口氣,“平時我這妹妹看起來張牙舞爪的,精神得很,最近這是怎么了?要不要找個大師給她算算?”
程牧昀輕輕拍著許灼華的后背,“你認識嗎?有用嗎?”
禁不住擔心,程牧昀也對許積信的話產(chǎn)生了動搖。
許積信站起身,揣著口袋來回踱步,祠堂內(nèi)繚繞的檀香被他急促的步伐攪得七零八落。燭火將他的影子在供桌上拉得時短時長,恍若游移不定的思緒具象化。
過了一會兒,他驚喜地說道:“明華出生時來過我家的云游道長,在新海城的白云觀里歇腳。”
許積信一拍手掌,“我爹三日前還帶著陳年普洱去拜訪,賬本上記著呢!”
程牧昀問道:“什么道長,厲害嗎?”
許積信蹲在程牧昀的身邊,眼里閃著光,“當時明華出生的時候,道長說明華一生衣食無憂,但是一生伴隨災禍,容易被小人糾纏,需要去修行,驅(qū)除罪惡。我爹不舍得明華去受苦,所以收養(yǎng)了八字一樣的灼華,她十二歲代替明華去尼姑庵修行,之后的事情你就知道了?!?/p>
許灼華猛地抬起頭。
這個時空的一切起源,就是那個云游道士說的話。
或許根源就在那道長的身上。
也許她能知道點什么,關于許灼華的命運,她想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活下去,自己到底是不是把程牧昀推進深淵的罪魁禍首。
許灼華抓住許積信的袖子,聲音沙啞地說:“帶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