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去死吧!”被拖出幾米,一個衙差一腳踢在文吏身上,兩人一松手,文吏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
又有兩個已取過棍子,朝著這文吏身上打了下去。
“嘭”一聲悶響,文吏本想掙扎起身,就被這一棍,打的趴了下去,雖塞了嘴,含糊的慘叫立刻響起。
前面幾下因打得急,文吏嘴里的東西吐不出,屏風(fēng)后的人只能聽到嗚嗚聲,以及棍子擊打身體的悶聲。
“不!”文吏反應(yīng)過來,痛極同時,用手抓出了嘴里塞著的東西,才要求饒,又一根棍子狠狠打在了脊骨上,周圍人都隱隱聽見骨碎的聲音,文吏一聲慘叫,那一聲幾乎沒了人聲,慘烈至極。
柴克敬看的清楚,這人眼都凸出,口鼻噴出血來。
這一下,就其實已經(jīng)要了他半條命。
“打,繼續(xù)打,給我立刻打死!”
兩個主打的衙差,手里狠狠掄著棍子,啪啪啪打下去。
一開始打,雖說存著打死的心思,但還沒有完全放開手,現(xiàn)在看大人的表情,明顯是氣焦了,想要拿這文吏殺雞儆猴,既是如此,就不能讓其死在十棍內(nèi),不能讓其痛快死了,必須要讓其死得痛苦,這才能達(dá)成效果。
因此,每杖下都帶來一聲慘叫,那叫聲先是尖銳,后來嘶啞得幾乎發(fā)不出聲音,像拉破了的風(fēng)箱,卻仍在嘶吼著。
光隔著屏風(fēng)聽,看得不是太真切,都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哪怕是被人shele一箭差一點就沒命的余律,已與之前有些不同,可到底不是見過血海尸山之人,聽著外面叫聲,不由蹙眉。
杖斃就算了,一下一下,打了這么多下都還沒有將人徹底打死,但中途也不曾有過叫停,這明顯就是想要這人的命,卻又不想給這人一個痛快。
sharen不過頭點地,余律浮起了這念,下意識看向太孫。
這一眼,讓余律微微怔住。
只見太孫正安坐,微微側(cè)頭,單手托著腮,半闔著眼,也不知道是在沉思,還是在傾聽。
他望過去,似乎是驚動了太孫,垂眸坐著的少年,抬眼看過來。
太孫神色安詳,就像沒聽到外面聲音,開口:“你們中進(jìn)士,可給家里回信了?當(dāng)初與同窗讀書時,我們?nèi)硕疾辉脒^會有今日,你還記得當(dāng)年我們的同窗會?”
余律聽到太孫說起過去的同窗會,神情也不免柔和:“這事如何能忘記呢?”
“同窗會時,您還教導(dǎo)我們讀書?!?/p>
“當(dāng)初的人,后來還有四個舉人,除我們兩個,還有一個亦中了進(jìn)士了,許多人想加入,只是沒有您的許可,沒敢。”
“沒敢好,懂得敬畏,你剛才是不是憐憫了?”太孫又把話轉(zhuǎn)回來:“這其實是人之常情?!?/p>
“體制外的人,很少敬畏力量,而體制內(nèi)的人,就是經(jīng)??匆娺@種,才知道,任何骨氣,脾氣,風(fēng)骨,對官府其實都毫無意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