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能立刻將王進忠處死,只憑這一點,就可以將之前錢圩軟弱之舉給揭過去。
此人對他應該還是忠誠的。
馬順德趴在地上,不敢吭聲,心中卻突然油然產生著嫉恨。
這時,外面進來一個太監(jiān),快步來到皇帝身側,低聲說:“皇上,錢圩已到殿門外,他稱案子已經審明了,特向您稟告?!?/p>
“讓他進來?!被实蹪M懷心思,這時天已陰得重了,沉雷一聲接一聲響,既已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仍心有不甘,覺得這件事就這樣結束,實在是白忙一場,錯過了機會。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作罷,皇帝忍著煩躁,令人將錢圩叫進來。
大殿外正等候著的錢圩,看見剛才進去稟報的太監(jiān)又出來。
“錢大人,皇上已在里面等著您呢,請速速入殿!”
錢圩頜首感謝,就快步進去,一進去,就看見了皇帝熟悉的身影在殿內散著步,連忙叩拜行禮。
“哦?你說案子已經審明了?”皇帝似笑非笑的問:“才僅僅一天么,這個速度,倒是神速了?!?/p>
這樣子,實在是讓人看不出這天下至尊到底是什么心情。
但毫無疑問,若不能給出一個令人信服的回答,身是閣臣,下一刻被拖下去肯定不至于,可皇帝也未必留多少顏面。
頂著這樣的壓力,錢圩卻正容回話:“回皇上,案子其實也并不復雜,之所以會鬧出這樣風波,實乃妖孽作亂!”
“在今日之前,誰能想得到,鎮(zhèn)南伯府這樣功勛之府,竟糊涂至此,被妖孽給哄騙了?此事實在是駭人聽聞,但確是實事!”
“哦?你說,鎮(zhèn)南伯府被妖孽給哄騙了?”皇帝怔怔望著殿外,問著:“這是怎么回事?與科舉舞弊一案有關?”
錢圩也不管皇帝是真不知還是裝不知,這事隨著自己跟潭平的放任,估計已經在京城里傳開,當下就端容說著:“是,鎮(zhèn)南伯府的世子在十年前發(fā)病,被妖怪調換,不知使了什么法術,竟然無人生疑,這實在可怖可畏。”
錢圩說到這里,是真正誠心正意,也大是不解:“臣原本是書生時不知,可入朝為官,也讀了前朝史載,有所了解——何方妖孽,能替代一個伯爺世子,而不驚動發(fā)覺?”
“別的不說,道錄司和欽天監(jiān),都是有罪?!?/p>
“要是人人都這樣,那知滿朝文武勛貴,是人是妖?”
錢圩說旳滿腹疑惑和憤慨,前朝根本沒有這種事,本朝開國,如日東升,怎么會有這樣的事?
皇帝卻若有所思,隱隱明白,又是太祖留下的后遺癥。
當下擺了擺手:“這事朕知道了,不過一碼事歸一碼事,你繼續(xù)說?!?/p>
“是,這假冒的鎮(zhèn)南伯世子本非我族,其心必異,因此煽風點火,禍亂京城,而被替代之人,一直被假世子帶在身側做小廝,正被之前被收押之人舉報與科舉舞弊的弘道,可見,妖孽是欲借此機會,行逆天之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