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離得近的,又沒有警覺的,直接慘叫連連,特別是一個正在討好說話的女人,朦朧是以前得寵的許氏,這時只聽“噗”一聲,直接透心涼,慘叫一聲就跌了下去。
“娘……”小世子被嚇得瑟瑟發(fā)抖,下一刻眼睛就被王妃的手給蓋住了。
王妃看向高樓,在那里她的丈夫,依舊在咆哮著,咆哮聲中充滿了憤怒、不甘,甚至絕望。
她的丈夫,所有的籌謀,所有的希望,都在今天破滅了。
“別看,別看,??!”王妃捂著孩子的臉,淚水飛濺而下,她也意識到,隨著今日變化,她和孩子的處境,也轉(zhuǎn)入不可測之地。
別的不說,前兩日順天府會同禮部,沿途進(jìn)行清理,百姓中只有知根知底的人可留下,一切外來的人都清理出去。
齊王府是重點,所有弩弓,所有侍衛(wèi),都在監(jiān)督之下。
萬萬不可給太孫帶來一點威脅。
這監(jiān)督官的冷淡和公事公辦,使她都不由油然產(chǎn)生出恐懼。
天位沒有定,齊王無人敢惹,天位一定,就算貴為親王,也不過是“我為魚肉”。
“太孫千歲,太孫千千歲!”
乘輿繼續(xù)前去,經(jīng)過南鑼胡同帽兒巷,此處有不少旅店,現(xiàn)在多半住著進(jìn)京趕考的舉人,這些舉人都個個穿上了最好的衣服在等待著。
由于太孫前進(jìn)時,不許突然行走,特別是快步,因此這些人都提前出去,在路側(cè)站好,更有著巡捕等十米就有一個,吆喝著:“太孫車駕來,不許走動,誰敢亂動,鞭子伺候?!?/p>
“再不聽,可是要當(dāng)場格殺?!?/p>
余律和方惜的住宅有一株大樹,周圍是三間門面,是賣鹵肉,都是平房,方惜拉著余律:“看!”
余律看上去,是一家三樓的酒店,此時窗口開著,隱隱有人。
“是官方的人,占據(jù)了高處?!?/p>
余律領(lǐng)悟,這是怕有人在高處弩射ansha吧?才想著,樂聲大作,遙見龍旗蔽日,儀仗已經(jīng)徐徐而至。
乘輿有八馬拉著徐徐而行,這乘輿看起來是個亭子,卻有三層垂檐青緞垂下,只是或是為了觀禮原因,都卷了起來,中間座上一人,身披冕服,七章紋,九旒冕冠,絲帶系頷,允耳低垂,目似點漆,帶著微笑,雙手輕輕扶膝正襟危坐,正是蘇子籍。
余律只遠(yuǎn)遠(yuǎn)睨一眼,這一霎間,舉人和周圍百姓不約而同跪下,山呼海嘯呼喊:“太孫千歲,太孫千千歲!”
煙火爆竹燃起,響得像一鍋滾粥,升騰起紫霧,有個甚至炸到了余律,余律手一疼,卻不理會,只是望著時而抬手致意的蘇子籍,忽然想起當(dāng)年蘇子籍貧寒時。
當(dāng)時一起讀書,吟詩,又或吃酒,那時沒有多少菜,一壺濁酒,一碟花生米,一邊談經(jīng)論意,互相斟酒……
可現(xiàn)在,這位坐在乘輿里,成了太孫,自己卻五體俯伏在御輦之下了,這人生際遇,離奇至此。
儀仗過去,一行人才抬起頭來,看向已過去了的乘輿,不說別人,方惜都有些失落。
余律輕拍,嘆著:“以后,只有君臣,再無朋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