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這二物,蘇子籍走出丹房,朝著正院而去。
“你若再說這些話,我就不來了?!币惠v已經靠近代國公府的牛車上,穿著紅梅斗篷的周瑤,微微蹙眉,櫻唇微動,與不停在蠱惑她的聲音說。
神秘聲音笑著:“怎么,是真的不耐煩我說這些,還是怕聽我說得多了,自己都要心動了?”
“說了,蘇子籍,哦不,姬子宗,面相極貴,是真有幾分能爭大位的天命,現在他才僅僅是一個正妻,你去了,就是
黑木鐲子
“罷了,你愿意如何就如何,我又不會逼迫你做什么,我不說了就是了?!币娭墁幹匦麻]緊了嘴,面色微沉,知道再調侃下去,她怕是真的要惱了,神秘聲音見好就收。
等門房通知了葉不悔,葉不悔親自將周瑤迎進去,走到正院大廳時,恰看到蘇子籍已先她們一步進了廳內。
蘇子籍在自己家內,又廳內有火龍,溫暖如春,一身月白色長袖杉,黑木冠,腳踏高齒屐,能看見穿了一雙棉襪,神態(tài)從容,顧盼生輝。
就連周瑤也不由眼一亮,想到方才神秘聲音說的話,頓時就有些不自然,但很快,想到自己的來意,這種不自在被她直接壓了下去。
雙方寒暄了幾句,周瑤突然之間就問:“代國公,聽說你要煉丹?”
蘇子籍一怔,問著:“我煉丹,還是昨天開始,不知周小姐是怎么知道?”
周瑤晃了晃身,正色跪座。
“代國公現在一舉一動,皆被無數雙眼睛盯著,這件事應是代國公昨天上午做的決定?在我來之前,許多人都聽說了,我父特意將我叫去書房,就說了這件事?!?/p>
“我不懂什么大道理,可也知道,人之精力有限,如我執(zhí)著于琴道,詩書棋畫皆是一般,便是在管家方面也用心不多,只勉強算是尚可,女紅更是平庸?!?/p>
“我只是閨中女兒,執(zhí)于一道,倒不算什么,可代國公本是國之棟梁,執(zhí)于外道,卻可能虛度了時光。”
“煉丹一道,只嘗試一二次,倒未嘗不好,可將此當做日常來做卻是不好。對于道士來說,這是正道,可對代國公來說,這就是外道了?!?/p>
“不僅僅對自己無益,對國家也無益處?!?/p>
這番話,被周瑤平靜地說出來,雖先以她自己舉例,隱隱勸說,說到后面,已算是直諫了。
葉不悔聽了陷入沉思,有點羞愧,自己只縱容了夫君,還不如身為外人的周瑤,也許自己應該也勸幾句?
葉不悔還在細想,蘇子籍看了看一臉認真的周瑤,則就笑了。
這是好意,雖蘇子籍自己知道自己有金手指,所謂煉丹,其實消耗不了精力,但她能特地過來,向他說了這番話,這心意,蘇子籍自然是領了。
不僅僅如此,看來其父周立誠,也心存善意。
這就是潛在盟友。
也可以看出,儒家貴在正統(tǒng),最關鍵是雖不少人知道,太子其實死的蹺蹊,但明里,皇帝還是沒有廢除太子名號,對外宣布是病薨,因此其實自己繼承,在法理上還是存在正統(tǒng),還是有不少人,對身為太子之子的自己,有著期待。
僅僅只是說這話的人是周瑤,有點讓人意外。
“良言一句暖三冬,周小姐能來與我說這番話,我很高興,這說明,你把我與不悔當做朋友,所以才能如此直言,多謝!”
他本就打算將兩個黑木手鐲中的一個送給周瑤,既然這么巧,周瑤來了,蘇子籍也就不等了,直接就取出了兩個黑木手鐲。
“不悔,這黑木手鐲,是我所制,你把手伸出來,我給你戴上。”蘇子籍對葉不悔說。
正思索著周瑤話的葉不悔,看了一眼蘇子籍取出的黑木手鐲,雖是木制,造型也是質樸那種,但不知道是用到什么工藝,這木鐲看著,竟也絲毫不顯廉價,看著就讓人移不開目光。
當著周瑤的面,被蘇子籍這樣直接送了禮物,葉不悔有些害羞,但見蘇子籍堅持,便向他伸出了一只手,蘇子籍隨后就將繪了梅花的黑木鐲子直接套到了葉不悔纖細的手腕上。
看著這只被套到手腕上的黑木鐲子,與白皙皮膚相襯著,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