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押著秦鳳良的船只,也被走了上去。
與錢之棟所在的船艙不同,當他們跟人來到門前,看守拉開了船艙門時,本已是下意識屏住呼吸的簡渠,看到了一處還算整潔的船艙。
這時才發(fā)現(xiàn),蘇子籍跟野道人,這二人對此并不意外。
“也是,秦鳳良不過是順帶押去京城,罪名并不嚴重,將來未必不能翻身,就沖著這一點,這船上看守不敢對他欺辱太甚。”
簡渠暗想:“這就是所謂的看人下菜碟了。”
同樣是被關(guān)著的兩個大將,待遇相差可不是一點半點。
他這樣想著的時候,蘇子籍已是走進船艙,與之前一樣,也只是站在進了門兩三步,就那么打量船艙里坐著的人。
這個船艙居然有著一張軟榻,還有一把椅子,此刻秦鳳良并無鎖鏈,就坐在榻上閉目養(yǎng)神。
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不想與人說話,直到蘇子籍離開,他都沒有睜開眸子看一眼。
“還是秦鳳良更聰明一些。”蘇子籍走時心中想著。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會有死罪,沒那么惶恐,自然就能有這樣平靜模樣?!?/p>
對二人,從立場上來講,蘇子籍自然都不待見。
但因著與錢之棟結(jié)了死仇,襯托得秦鳳良沒那么讓他討厭了。蘇子籍當然也不否認,這其中或也有著秦茂是秦鳳良兒子的緣故。
那樣一個老狐貍,為何就能生出秦茂那樣兒子?嘖!
“終于回來了,沒想到巡船使看著威風,也不容易,也只有蘇賢弟你能臨危受命,還不被人刁難了?!?/p>
終于回到了住船只上,直到雙腳都踏在甲板上,簡渠才松了口氣,忍不住感慨著。
他們一路巡查,也不是一直都能遇到好說話的人,有些人根本不知道利害關(guān)系,完全不給面子,讓人哭笑不得,蘇子籍卻能三言兩語就能壓住氣焰,讓簡渠看了,深感不凡。
何以報德
這樣的本事,或能成一個儒將也說不定。
又一想,本朝在承壽年,對軍將就有著壓制,當武將,哪怕當?shù)搅舜髱?,錢之棟那樣,不也是一道圣旨就成為階下囚?
可沒有文臣來得舒服。
文臣雖沒有兵權(quán),但地位清貴,得罪了,sharen不見血,畢竟將在外,而樞紐文臣可守在皇上身側(cè),隨時進言。
不過,簡渠轉(zhuǎn)又嘆著:“唉,如果不去這一趟,我實在想不到,錢帥的變化竟這樣大?!?/p>
“之前還高高在上,數(shù)萬大軍無不俯首聽令,是何等八面威風,可現(xiàn)在連個九品官都敢欺辱……”
說著,簡渠心情復雜的苦澀一笑。
他說這些,不是為了求得別人回應,更是自己發(fā)泄,說完,就轉(zhuǎn)身望著遠處的大海,發(fā)起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