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婦人說:“大夫,我這身體真的無礙?只需要按時熬藥吃,就能好起來?”
一個聲音是男子,不過聽聲音歲數(shù)應(yīng)該挺大了,老氣橫秋的同時還中氣十足,樂呵呵回話:“您啊,安心養(yǎng)著就是,您的身體并無大礙,一就是砸了塊瓦片,額上有條傷疤,但不礙事,過陣連疤都能消。”
“還有就是你身體弱,這是長期的滿性疾,只要按老夫的方子熬藥調(diào)養(yǎng)就可,等身體調(diào)養(yǎng)好,以后怕不是能活百歲!”
婦人明顯松了口氣,也笑:“哎,活百歲倒是不敢想,我只盼著能多活幾年,好多看幾眼我家囡囡……”
囡囡……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稱呼,里面的婦人是誰已不必猜了。
是母親洛依玉……母親還活著?
里面還在說著話,聽著聽著,洛姜已淚流滿面,等她擦了淚,卻遲疑著,不敢再往前走,不敢去推門。
蘇子籍就問:“怎么?現(xiàn)在不想進去了,是近親情怯?”
剛才是攔著不讓立刻進,現(xiàn)在可示意她可以進了,她卻不進了。
近親情怯?這種感情的確有,洛姜知道里面人可能就是自己的母親,可她又害怕這只是一場美夢。
但代王這樣說了,再心里害怕,也要進去,最重要的是,既母親洛依玉在此,自己的一切必是被代王所知了。
本來這是心病,洛姜重重吐了一口氣,突然雙膝跪下,輕聲說:“王爺大恩大德,我不敢隱瞞,我出生于月影門?!?/p>
“月影門?”蘇子籍若有所思,月的影子,有些意思。
“月影門實是培養(yǎng)暗衛(wèi)之地,雖說我是孤兒,被師父撿了回去,教授武藝,但我后來查知,父親其實就是暗衛(wèi),只是在一次行動里陣亡了?!?/p>
“為了母親的緣故,我十三歲就入了暗衛(wèi)?!甭褰f到此處,突然手捂眼,任淚水從指縫里淌著,顫聲:“當年我的伙伴總共十九人,只有三個活著,更可怕的是,一旦通不過,不但是自己,連著家人也消失了?!?/p>
“我為了母親,不得已作了許多事,此次就奉皇城司之命,監(jiān)看大王。”
“我罪無可赦,還請大王處置,只求安置我的母親?!?/p>
“你……”蘇子籍聽著她泣訴,把玩著手中竹扇,沉吟良久,臉上顏色已和緩下來,說:“原來是這樣,王府本不用劍客之流,更不談刺客?!?/p>
見著她身體一顫,又接著說:“但本朝以孝治天下,你是為了母親,這就是孝道,就為了這一條,也有可諒之處?!?/p>
“但有過不能不罰,王府初建,王妃有了身子,你貼身保護,仍以管事之禮待之,不得有誤,算是將功折罪,如何?”
“臣妾謝大王?!甭褰玑屩刎?,謝恩的站起身,就要進去,突然之間聽見代王問:“當年你的伙伴總共十九人,只有三個活著,其中一人,是不是薄延?”
洛姜全身一震,低首說著:“是!”
她這才真正感受到咫尺天威,心頭不免慌亂,待應(yīng)了是,她倒略覺平靜下來,說著:“只是薄延的母親病死,他沒有牽掛,還沒有結(jié)業(yè),就反了出去?!?/p>
“月影門幾次襲殺,都反被殺了,由于還沒有正式入籍皇城司,為了不受呵斥,因此索性隱瞞了這事,放任他在江湖廝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