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方真又壓低聲音問著:“知府黃良平被欽差血祭,這事,陛下就沒有什么批示么?”
太監(jiān)點首,這才接過折子打開看了,上面內(nèi)容與猜測沒有不同,不由心中微微一動:“折子上看,上面沒有反應(yīng)?!?/p>
不等方真回答,就又說著:“羅裴這廝,竟然能逃出生天,沒被治罪,真是好運氣!”
“同是欽差,咱家都不敢這樣放肆。”
打殺一個秀才和打殺一個知府,是完全二個概念,雖這秀才是同知之子,但是是兒子就不是朝廷命官。
“皇上也叮囑,讓我把看見的寫個條陳遞上去,特別是關(guān)于蟠龍湖的事?!壁w督監(jiān)緩緩說著:“你有什么看法?”
“我是勛貴,不敢在這種事上發(fā)表意見,不過依我看,怕是這小龍君,底細未明,所以朝廷一時沒有決定吧?”
不能怠慢
趙督監(jiān)點首:“你說的這個就對了,不知道底細,其實前魏有過這方面的宮檔,只是在京城城破,魏末帝逃到漠北去時,攜帶了不少宮檔。”
“由于戰(zhàn)亂,等王師收拾了局面,大內(nèi)也有不少折損,這方面的宮檔,恰就在折損之內(nèi)?!?/p>
說到這里,趙督監(jiān)加重了語氣,顯對這個“恰”很不以為然。
“雖有一些官檔,私人筆記,公文側(cè)面說了些線索,可都是零星的,朝廷連為什么前魏冊封,納入祀典,又事實上撤消的原因都不知道,豈能輕易就給小龍冊封?”
方真默然不說話,前魏朝政變得有名無實,眼見大勢已去,直到都城被破,末帝逃往漠北,里面有十一年,這里能辦的事太多了,哪怕是已經(jīng)窮途末路的皇帝。
趙督監(jiān)說罷,默謀一會,一笑又說:“不過這件事,怕還是要成,總不能數(shù)月不停雨。”
“幸虧是在秋冬之間,要是春夏,非出大事不可?!?/p>
“皇上也心里雪亮,叫我們寫條陳只是附帶,而且我們別的差事可有可無,看緊了人才是大人,那個蘇家的祖墳,以及新遷的墳?zāi)?,你們都堪察過了么?”
中年男子章雨澤是正八品的官,專門主持給帝王堪察風(fēng)水建立墳?zāi)梗m品級不高,關(guān)系很大,笑了笑:“堪察過了,別說是臨化縣和靖高縣,就是雙華府,我都一一走遍了?!?/p>
“章大人,有什么心得么?”太監(jiān)尖聲笑著,顯的很是感興趣:“請大人教導(dǎo)一二……”
章大人看著太監(jiān)滿帶興趣的臉,沉吟了下,頓了一會才說:“下官雖主持風(fēng)水,也懂得些,不過主要責(zé)任是監(jiān)督那些風(fēng)水師,以及建造?!?/p>
“下官本身,其實算是儒家入仕?!?/p>
“天下之大命在人,不在山川之險,更不在風(fēng)水,我朝太祖提三尺劍,橫掃諸雄,更是如此?!?/p>
這話其實是說,太祖根本沒有風(fēng)水地脈,就靠應(yīng)了亂世,文韜武略奪取天下,相反死了,卻入葬了風(fēng)水陵墓。
章大人笑了笑:“就算有龍脈之說,也有亂世顯,盛世隱,也就是說,太平盛世,地脈盡都不顯?!?/p>
“雙華府也是一樣,雖找了幾條地脈,但盡多平淡無奇,有的雖有地形,卻也無氣可論述?!?/p>
說到這里,章大人看了后面山羊胡子一眼:“具體論述,就由你來說?!?/p>
山羊胡子才是正經(jīng)的風(fēng)水師,聽了剛才的話,有些不憤,這不是砸自己神棍家的飯碗么?
只是朝廷規(guī)矩森嚴,他不敢不說實話,只得低首說著:“章大人說的是,蘇家的祖墳,看起來有點門道,沿河而壘,山水聚匯,理論上是福蔭之地,但只有形,沒有多少地氣,能出一個舉人就算是僥幸?!?/p>
“而新遷的墳?zāi)?,也同樣有點格局,不過也是家宅安寧,雖有點恩澤,但同樣能出個舉人就不錯了。”
“唯一有點特別的是……”說到這里,山羊胡子有點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