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閑聊,蘇子籍才知道,在場幾十人,只有十幾個是棋手,別人都是陪同過來觀賽。
而張墨東不止是棋手,還是秀才,難怪受到追捧。
不少棋手中雖是讀書人,可有些是童生久久無法考取秀才,有些連童生都不是,從事別的活計。
唯有張墨東,年輕,家境頗好,這樣的人會受到追捧,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原來蘇兄是來參加府試?以蘇兄才華,此次必能考取秀才?!钡弥K子籍才十五歲,就中了童生,張墨東就另眼別看,態(tài)度好了幾分。
“哼,又在炫耀了?!比~不悔成了背景,風(fēng)光讓蘇子籍占盡,冷哼了一聲,但又一蹙眉,細細體會,自己心中似乎沒有太惱怒,還生出了一種讓她自己也意想不到的淡淡驕傲。
是同仇敵愾,所以就一致對外了?
她還在想,有些人見張墨東對蘇子籍、葉不悔頗為禮遇,有些不解,更是不忿。
其中有人得知蘇子籍是童生,來府城陪妹妹參加棋賽,同時參加考試,忍不住湊過來,作“忠言逆耳”:“府試前夕,還陪妹妹參加棋賽?這樣分心可不好,年輕人還得專心才是?!?/p>
蘇子籍看了一眼,淡淡說:“棋賽在前,府試在后,談不上多少分心。”
對方不依不饒:“那也沒隔多久,臨化縣并非科舉大縣,你既是童生,不努力考取秀才,哪對得起縣學(xué)的先生?”
“原來閣下竟是秀才?失敬,失敬?!碧K子籍恍然說著。
“何出此言?”對方一噎:“我并非秀才?!?/p>
蘇子籍當然知道這人不是秀才,畢竟剛才與閑聊,已知這些人里,只有張墨東一人是秀才,別人或是無功名,或僅僅是童生。
蘇子籍故意先捧對方,此時回懟:“既是如此,閣下也是要府試吧,有時間管我的事,不如自己去多溫習(xí),須知,嚴以律己寬以待人,方是君子所為?!?/p>
對方怔了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蘇子籍的意思,頓時臉一紅,伸出手指:“你!”
結(jié)果“你”好幾下,都沒想出反駁的話來,一甩袖子,直接走了。
蘇子籍沒看一眼,何必呢,這樣的蠢人,多說一句,都可能降智。
就在蘇子籍端起茶杯,準備抿一口時,耳畔突響起了一聲少女的輕笑,手就是一頓,可再聽時,已沒了聲音。
掃看四周,船艙里人人表情自然,都不似聽到了笑聲的樣子。
地下密室
棋賽沒有科舉那樣規(guī)矩森嚴,稍過片刻就有個中年人入場,看上去是生意人,滿面笑容對著大家團團作了揖,說:“諸位,天色不早了,本屆比賽,就此開局了?!?/p>
“開局前,有句老生常談的話,對棋手,是落棋無悔,對觀者來說,是觀棋不語方君子。”
“要是違了規(guī)矩當場撤了棋盤,就尷尬了,有失各位的體面?!闭f到這里中年人又笑:“也有礙各位的財運對不對——好,棋賽在一刻后開始,請投注的人爭取最后時間登記納銀。”
“這里竟然可以投注?”蘇子籍正尋找女聲,聽了這個,暗想:“難道是我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