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廊下本有小僮扇爐煮茶,迎著入內(nèi),不久就有茶葉罐進來。
“這是七饋春,雖不算最好,聊以發(fā)之興致?!被莸勒f著,給各人倒茶,香氣漸漸彌漫,大家品茶,果覺清香爽口。
張勝喝了幾口,就忍耐不住,問著:“真人,這法術(shù),我等很是羨慕,仙道可以學(xué)么?”
哪個少年不求仙羨道,這話一出,所有的人都挺直了身子豎起耳朵靜聽。
惠道聽了,看了下眾人,目光一閃,又轉(zhuǎn)瞬即熄,苦笑:“求仙羨道,我也想,要不,我也不會當(dāng)了道士?!?/p>
“世人說,法術(shù)易得,大道難求,只是這法術(shù)也難得,多有三弊三缺之難,并且就算咬了牙,認(rèn)了這弊缺,也不過換得些皮毛之術(shù),一輩子難以成就,更不要說大道了?!?/p>
“你等都是公子,大有前途,說不定還是未來的貴人,可愿無錢無權(quán),還受得鰥、寡、孤、獨、殘諸種之苦?”
“若是愿意,貧道倒不吝嗇開得墻門。”
說話認(rèn)真,語氣誠懇,諸人聽了,身一緊,心一縮,張勝就第一個搖頭:“要我一輩子無權(quán)無財還罷了,還要斷絕家族,無有子嗣,這還是免了。”
鄭應(yīng)慈放下茶杯:“求仙羨道,多是飄渺,富貴不是壞事,就算是想要不朽,在生民立業(yè)的大道中求,也更是直道,這些法術(shù),我是沒有緣分了?!?/p>
蘇子籍手捧著杯子,只是笑笑,并不說話,只有方惜又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點心動,只是想著家里的財產(chǎn),以及俏麗的未婚妻,一咋舌把話吞了回去。
“生民立業(yè)的確是大道,功德很大?!被莸缆犩崙?yīng)慈這樣說,見著眾人反應(yīng),也不生氣,只是一笑:“只是有著官道,自然就有小徑,小徑也能通得幽微之處,可所謂天生諸道,自然有用!”
“來,請喝茶,茶微涼,別有風(fēng)味,再涼就不好喝了?!?/p>
大家于是喝茶,這時茶微涼帶著幽香,果別有味道,來到桐山觀就提高了警惕的蘇子籍,卻敏銳發(fā)現(xiàn),惠道對自己只有好奇,并無惡意。
“難道欲害我的桐山觀道士,并不是此人?”
“這也有可能,一個道觀里,必不會只有一名道士。”
但又一想:“惠道是桐山觀觀主,難道真不知情?”
因這種懷疑,在眾人離開時,這位觀主似乎想與蘇子籍親近一些,蘇子籍并沒有給這個機會。
“方公子,貧道有一事,欲叮囑你?!被莸劳徽f著,方惜腳步就是一頓,回頭看向他。
“你此次回去,不可再輕薄孟浪,貧道近日將要云游……”后面的話,惠道沒有說,可意思已十分明顯。
若再惹了這等事,你可未必能找到我。
方惜頓時哭喪下臉:“我知道了!”
又再次千恩萬謝,方與眾人一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