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先是帶著一絲冷笑,又摸來一份,先仔細看著,看完
放不下
難道是與自己有關的事?自己哪里辦出格了,惹的彈劾?
趙公公一瞬間生出了這樣令自己驚恐的念頭,但皇帝這次雖失態(tài),竟然讓他一個老奴來看奏折給意見,可沖著他而來的卻并無怒意與殺機。
趙公公穩(wěn)了穩(wěn)心神,先遵命,撿起了三份奏折,看了上面的內容。
這一看,下去的冷汗又再次冒了出來。
居然是關于蘇子籍的事?
也是,來自順安府的折子,又能讓陛下這樣失態(tài),除是與蘇子籍有關,與太子有關,也沒別的事了。
若是別的事,趙公公還敢直言,可這種事……他當即就朝上面磕頭,惶恐說:“陛下,老奴不敢說話。”
“你按你想的說就是,無論你說什么,朕都恕你無罪?!?/p>
皇帝的話,聽聽也就算了。
趙公公可不認為,自己說了過頭的話,陛下就真能饒過自己,但陛下這樣表態(tài),就是說明,自己必須要給一個回答了。
他無可奈何的咽了口水,想了下回答:“那老奴就放肆一答了?!?/p>
“祁知府到了順安府后,主事旱災和蝗災,尤其這蝗災,能在一府內給滅了,功勞不小,這是毋庸置疑的事?!?/p>
“而蘇大人,年紀雖輕,但讀書很多,很有遠見,在滅蝗的事上也出力不少,堪稱是少年老成,但是蝗蟲未結,卻為了一個流言而修建水利,這、這卻是顯得有些年輕氣盛?!?/p>
這一番話,可以說是不偏不倚,以大多數(shù)人的看法來評價。
尤其是在評價蘇子籍所做事情上,也是先說了一些優(yōu)點,再說不足,這樣的話,無論皇帝對蘇子籍抱著什么樣態(tài)度,也都可以挽回,不至于將話說出去了,卻讓陛下大怒。
果然,這番話說了,皇帝并沒有現(xiàn)出怒容。
坐在上面的人甚至還點首:“你這老奴說的還算中肯,蘇子籍到底是年輕人,做事還是欠些穩(wěn)妥?!?/p>
但隨后話音一轉,又起身,在書房內慢慢踱著步,感慨:“不過,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啊,這時是想建功立業(yè)?!?/p>
“要想建功立業(yè),就得自主,這興修水利正是關鍵,而且一府的水利的修筑,所需人力物力,也并不是很多,不耽誤蝗災收尾?!?/p>
“如果真的有效,就是有功勞。”
“就算沒有作用,如果到時真的驟降暴雨了,這提前修筑水利,也是有心,是未雨綢繆,亦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了?!?/p>
“但是唯一想得不到位的就是,跟祁弘新爭執(zhí),讓外人看出了端倪來。”
“一旦不下雨,曾與上官爭執(zhí),恐怕會成把柄,被人上折子參上一本?!?/p>
普通的府丞,別說是做這種事,就是再過分一點,也不至于被人參一本。
但誰讓蘇子籍早就成齊王跟蜀王的眼中之釘肉中之刺?
有人時刻盯著,一旦做錯了什么,被人抓住把柄了,這二王自然不會讓蘇子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