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就寒冬里的冰水直接兜頭蓋下,讓原本心里多少有些喜悅的祁弘新一下子就僵在了當(dāng)場。
他下一刻就抓住了來尋他的師爺?shù)母觳玻奔弊穯枺骸盎葹?zāi)爆發(fā)了?怎么可能!已命全府撲殺蝗蟲、滅除蟲卵了,怎么可能還會爆發(fā)!”
而且不止是爆發(fā),還是突然爆發(fā)?
能夠讓跟著祁弘新做事的見慣了大場面的師爺都失態(tài),這絕對不是一般程度的爆發(fā),必是一爆發(fā)就十分嚴(yán)峻了!
“大人,我們還是先過去看看吧!”見祁弘新雙目赤紅,生怕這一位驚怒之下再倒下了,蘇子籍忙出聲提醒。
祁弘新很快就按捺下了這股驚怒情緒,努力平復(fù)心情,點頭:“你說的是!”
“來人,給我備馬,立刻叫起衙役,隨我而去!”
“還有,通知郡尉,這次給本官全數(shù)動員,維持全府安寧,誰趁機打劫,格殺勿論?!?/p>
幾個小吏忙不迭答應(yīng),傳呼人手,備馬,祁弘新又厲聲命令:“銀庫更要盯緊了,誰趁機拿一兩銀子,我就殺他的頭。”
“知會府內(nèi)各衙門,全數(shù)動員,都有巡視之責(zé)!”
“是!”
祁弘新不再說話,翻身上馬,而蘇子籍雖沒有馬騎,但也令人備車,牛車雖走得慢一些,但這不妨礙到了時,看到了漫天飛舞的蝗蟲。
饒是早有心理準(zhǔn)備,看到這一幕,蘇子籍仍立刻臉色凝重下來。
“蝗災(zāi)?!?/p>
這是蝗災(zāi),漫天都是,灰撲撲,黑壓壓的一大片,鋪天蓋地,一眼看去,蝗蟲正“嗡”的一聲,俯沖下去,一片目光所及的農(nóng)田,本是蔥蔥郁郁,就快收割了,現(xiàn)在一沖,沒有片刻,就變成了赤黃一片。
別說是地表綠色,就連露在地面的一小部分根部也不放過,嗡一群過去,只留下了光禿禿的泥土,似乎整個大地都在蝗蟲群中簌簌發(fā)抖。
蘇子籍神色凝重,既已成災(zāi),現(xiàn)在再挽救是晚了,這一茬兒的莊稼,只能等著再補種了。
祁弘新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見周圍的人都驚惶不安看著,頓時暴怒:“你們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升火,撲殺蝗蟲!快去!”
又立刻讓人調(diào)來郡兵、衙役,甚至是當(dāng)值與不當(dāng)值的官吏,所有官民,都齊力撲殺現(xiàn)在到處飛的蝗蟲。
但是蘇子籍站著沒動,微微蹙眉,凝視著頭頂眼前飛過的蝗蟲,手疾眼快直接伸手抓住了一只,捏在指間,仔細(xì)看著。
“不對?!彼吐暎骸斑@情況不對?!?/p>
這次突然爆發(fā)蝗災(zāi),絕不是蝗蟲暴增導(dǎo)致,也不是自然的從別處飛來的饑餓的越界蝗蟲,雖有很多一看就是從別處飛來,但按照蝗蟲的生長期限,能造成這種程度蝗災(zāi)、如此饑餓不擇食的蝗蟲,體型不該是這般大小。
這樣大的規(guī)模不正常,這樣體型的蝗蟲也不正常。
“公子,這蝗蟲……體型忒小了些。”跟著一起過來,剛才也在皺眉看著的岑如柏,此刻亦是湊近了,驚訝說著。
斗蝗斗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