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遙遙看了一眼坐在角落處的少年,心下更是不得勁。
這里有著兩位欽差,蘇子籍偏偏選擇去討好一個太監(jiān),而放棄自己這兵部尚書,莫非真以為,跟太監(jiān)能落得什么好下場?
大鄭立國,太祖與今上,都注意限制宦官干政,跟著閹人走,怕就失了分,才蹙眉時,門外親兵稟報:“大人,木桑已到!”
“讓他進來!”原本心情不算好的崔兆全,聽到這話,立刻拋開別的思考,忍下涌出的激動,說。
很快,在帳內(nèi)眾人注視下,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皮膚黝黑的男人,從外面緩步進來,身后跟著兩個人。
先說走在前面的男子,七尺身高,體型精悍彪壯,頭發(fā)用一根黑金相間帶子系著,梳了個低馬尾,搭在肩頭,額上發(fā)髻,戴著一圈金烏形狀的發(fā)箍,只露出前面的一截,看顏色,應(yīng)是純金打造。
一張國字臉,五官平庸,只一雙虎目,璀璨生輝,讓人一看便覺得,此人的確不凡。
再看身上穿著,只是布衣棉服,若說出奇處,大概就是肩上斜斜搭著一塊虎皮作外套,腰間用一根看不出材質(zhì)帶子系住,讓人看著就覺得是勇士了。
別人還罷了,野道人當(dāng)面看見,就倒抽一口涼氣。
“這是龍行虎步,看姿態(tài)就有大貴,更有一股王氣隱含,實在讓人震驚?!?/p>
“大徐定鼎三十年,為什么還出這等人?”
進來后,這男人昂首站著,連同著兩個高大強壯的人也是這樣,只微微朝著上面的人點頭,拱了拱手:“木桑見過大鄭的兩位欽差?!?/p>
趙督監(jiān)端著茶杯的手頓時一頓,崔兆全更臉色微變,但不等說話,已有人先爆發(fā)了。
坐在右第一位正是錢之棟。
都說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錢之棟此刻就是眼睛都紅了,騰地站起身,喝著:“大膽!木桑,你身為叛賊,見了欽差大人,竟然不跪?”
要不是這個敵酋,與自己交戰(zhàn),硬是廢掉了自己三萬人,自己何至于束手束腳,一步也不敢差錯?
“兩位欽差,這叛賊明顯心有不服,竟敢藐視朝廷,該殺!”
聽了這話,崔兆全眸光一閃,不禁沉吟,眼前的這男人就是率領(lǐng)一百七十寨的敵酋,這幾年率軍抵抗朝廷,西南軍其實不弱,可也傷亡三萬都沒有能拿下,可所謂心腹之患。
現(xiàn)在自投羅網(wǎng),只要一聲號令,甲兵就可殺了這敵酋,或以后被山寨沒降的人敵視,但這的確是個良機。
此時殺了,一了百了,不殺,以后可不一定能再遇到這樣的機會。
正想著,下面站著的木桑已聞到了殺機,心一凜,卻仰頭大笑,這一笑,就幾乎惹怒了帳內(nèi)所有人。
“你笑什么?”一旁的趙督監(jiān)狀似好奇地問道,只是語氣陰冷。
木桑也不在意是誰在問,被問了,就答了:“我是笑你們,你們要是打算,趁我前來,殺了我就可結(jié)束戰(zhàn)事,這純粹是癡心妄想!”
“我兒雄格早已成年,我死后,他直接就可繼承我位,與諸位死戰(zhàn)!”
“莫要以為封鎖了山路,又殺了送貨進山的馬隊,就能困死我們!我實話告訴你們,飛羽寨已許我通行飛崖山!”
“你們就算能在這里困住我,但整個山脈占據(jù)西南一半,你們還能封住所有路徑不成,飛羽寨之前是不介入戰(zhàn)事,可到底也是山里的人,它一開口,你們的計策,自然就不奏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