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念真在江湖上闖出來的名聲,可不全因劍術(shù),更因他有著一顆重諾之心!
他從不會違背自己的諾言,更不要說,眼前的年輕人,是自己主公的唯一兒子。
當(dāng)曾念真磕頭說出這番話時,就已抱了必死之心!
蘇子籍其實(shí)都沒想到曾念真會有這樣反應(yīng),有些詫異,看了一會,明白了,不勝感慨。
當(dāng)年太子,是怎么凝聚出這一批人呢?有這一批人,怎么又會敗了zisha?卻事過境遷,讓自己享得余蔭?
蘇子籍暗暗想著,轉(zhuǎn)著念頭,跟著自己的人,怕……只有全部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的野道人,可以這樣?
怔怔出神,良久,他才醒悟過來,說著:“好,孤自然相信你!”
接著就正色吩咐:“現(xiàn)在是大事之秋,容不得遲疑,孤命你即刻去王妃處守衛(wèi),一旦有事,不必管孤,立刻帶著王妃通過地下通道出城,不得有絲毫耽誤!”
王府的地下通道有幾條,都在哪里,曾念真作親信,自然也是知道。
至于帶著王妃出城后如何,雖然代王沒說,但曾念真也清楚,到了那時,無論有沒有人來接應(yīng),都必然是一出城就要立刻遠(yuǎn)離京城,走得越遠(yuǎn)越好,越快越好!
曾念真頓時浮現(xiàn)出喜悅和苦澀,以及大事將臨的沉靜——當(dāng)年,太子沒有選擇自己送出世子,現(xiàn)在,少主選擇了自己。
“是,臣領(lǐng)命,一旦有事,臣就算拼了性命,也必安全送著王妃和世子,安全出京?!痹钫嬖诘厣?,輕輕一叩頭,平平淡淡說著。
深夜而至
“是,臣必不負(fù)主上所托!”
曾念真以額在地上輕輕一叩,但應(yīng)命后,又抬起頭,直視蘇子籍,請求:“主上,王妃和世子固是重要,主上更是萬金之軀,事情既已兇險,您怎能留在府中以身涉險?”
“還請主上到時與王妃一同離開,臣雖不才,卻愿用手中之劍,為主上與王妃殿后!”
“……”丹香漸漸一絲絲滲出,丹已將成,蘇子籍盯視著爐中的云火,眼中也帶著一絲絲幽幽火光,良久方說:“才讓你領(lǐng)命保護(hù)王妃和世子,你也答應(yīng)的好好,又要說為孤殿后這種話……”
蘇子籍搖了搖頭,見曾念真不說話,只是深深伏身,不由感慨,解釋了一句:“非孤愿意以身涉險,是孤目標(biāo)太大,還不能離開?!?/p>
“代王府看起來不錯,其實(shí)內(nèi)涵不足,外強(qiáng)中干,你在外面,留心不到,其實(shí)府內(nèi)府外,都是眼線?!?/p>
“別看一切正常,在現(xiàn)在這敏感時間,孤只要失蹤一二個時辰,怕就立刻上聞天聽,緹騎萬出,王妃和世子安能逃出?”
說罷蘇子籍深長嘆息一聲:“所以,姑且不說現(xiàn)在還不到大變之時,真的一旦有變,孤至少也得撐住一個日夜的時間,你們才能有逃出的時間?!?/p>
“你我在這時,用不著虛詞,更是容易壞事,你說,是不是?”
曾念真不由無語,他看了蘇子籍一眼,他的話,有對有不對,大鄭現(xiàn)在開國三十年,正趨向極盛,皇帝一聲號令,不僅僅緹騎萬出,能人異士都爭向效命,京城出逃走陸地,也許誰也逃不了。
但走水路,抵達(dá)海岸,一路疾奔,卻很大可能在包圍沒有合攏前,就可以出海而去,任憑大鄭有移山倒海之能,又能奈何?
但王妃懷著世子,斷不能這樣奔波,死路一條,主上,是給王妃和世子爭取時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