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女人,伺候公婆,相夫教子,只有十倍百倍之苦處,妃嬪所得,她們夢里想都想不到?!?/p>
“不說女人,就說男人,男人要二十年寒窗,多半三十余歲,才能當個七品縣令,一輩子辛苦,到老才是四五品!”
“官場傾軋,兇險萬分,事務繁重,求全責備,比之宮廷多了何止十倍,所得,比之宮廷又少了何止十倍!”
新平公主有所覺,臉上有點火辣。
周瑤盡管沒有明說,可是只有新平公主才有矯情,才感慨后宮凄涼,寂寞空虛冷,難不成去了外面,當官妻民妻更好?
何況,你既是妃嬪,又是公主,怕未來皇后還不及你逍遙。
寂寞空虛冷,不如去當官妻民妻,又或去當男人?
“太孫誠懇,還請公主明鑒,而且,太孫對您,并非薄情!”
就如剛才親筆信,雖然沒有拆開,周瑤卻已經(jīng)知道內容,她是女人,知道新平心緒難平,就如新嫁之女,需要更多安慰。
她同樣自然知道女人想要更多,只是她也是君主,卻也明白太孫已經(jīng)作到了盡處。
難不成真要不要江山要美人?
更主要的是,自己并不是沒有酸澀,舉案齊眉,到底意難平,所以才不愿意進一步安慰——我也是個女人呀!
她微微一禮,不再說話,沿走廊踏步而去。
放眼看去,在蒙蒙雨霧之中,她裙擺蹁躚,真有飄然出塵之姿。
此女不宜在宮廷
“一個節(jié)點完成了。”
“新平之母吳妃,執(zhí)掌后宮十數(shù)年,其實還是有不少力量?!?/p>
“無需謀反,謀反她也不太可能,哪怕是為了女兒,但只要默契的,把一些人事調動,甚至不需要人事,值班調動就可,那她為了女兒,就基本上沒有問題了!”
宮廷有幾萬太監(jiān)和宮女,運轉是個精密又機密的機器。
為了防止結黨營私,貪污腐敗,也是客觀的休息需要,人事還是有輪流值班的制度。
吳妃不能隨意任免人事,但影響值班就毫無問題。
這樣的影響,配合皇后匯總起來,就成了關鍵力量了。
“陛下綢繆,一向如此!”提著裙擺,周瑤輕輕頜首,陽謀和陰謀,大略和細計,幾乎行云流水,無孔不入。
“陛下從不需要個個效忠,只要事實上為陛下辦事就可!”
“吳妃就是這樣!”
公主府側門緊閉,天上的雨一直往下落,這條街本行人寥寥,現(xiàn)在就更靜得仿佛只有雨落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