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南春老醪呀!”秀才很明顯愛酒,立刻眼睛一亮。
“我等掛劍游學(xué),正是長閱歷時,還請朋友指教?!?/p>
這朋友不是普通朋友,讀書人中,童生是小友,哪怕八十歲,不能考取秀才,就是小友,而生員就是朋友(老友),哪怕十五歲,都是朋友(老友)。
兩人主要是想向這個被請過來秀才打聽,但因著彼此剛結(jié)識,哪怕方惜試探著問了幾句,想要挖出更深情報,但這秀才似乎有了警惕,嘴里依舊是反復(fù)說著方才內(nèi)容,最多是將內(nèi)容說得詳細(xì)了一些,可有用的情報,愣一句都沒再吐出來。
說到后面,這秀才更嘮叨了起來,不斷說著自己從六歲就啟蒙,十五歲就中了生員,這十幾年日日都在苦讀,卻至今都考不上舉人,說著這世道不公,人心都太惡了……
兩人也不氣餒,連連向這人舉觴勸酒,笑:“我們能和朋友同席,實在緣分不淺,來,再飲一杯?!?/p>
一杯杯的酒,就這么灌了下去。
這秀才來者不拒,這次真喝醉了,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嘴里卻還忍不住念叨著“不公”兩個字,硬沒有吐露別的情報。
余律二人見狀,也只能是嘆一口氣。
“現(xiàn)在怎么辦?”方惜問。
“先將他送回房間,待他清醒后再說吧。”余律說著,又啞然一笑:“這才正常,要是此人真的對陌生人吐露心扉,直接說了,我還有點懷疑。”
“先安置罷,我再打聽下這朋友的底細(xì)?!?/p>
說著,余律招來一個伙計,問:“這人是誰,你認(rèn)識不?”
“是城東坊的商家的老大,相公不必?fù)?dān)憂,醉了,等晚了,自然有家人尋來?!被镉嬅黠@認(rèn)識。
“這人怎么回事,喝的這樣醉?”
“考不中老爺(舉人)唄!”伙計別了下嘴。
“你仔細(xì)說說。”余律丟了個碎銀,伙計接過看時,是一塊一兩重的碎片,咬了咬,頓時滿臉笑,打躬:“謝這位相公,謝這位相公。”
當(dāng)下知無不言。
原來這人商家的老大,六歲啟蒙,九歲就能吟詩作對,當(dāng)時郡里的舉人還親自去見,考察了,十分欣賞,在他十五歲中了秀才后,就嫁了女。
可之后就江郎才盡,到28歲都沒有中舉,于是就變成了酒鬼,滿腹憤世嫉俗,天天嚷著官府不公。
“幸虧官府沒計較,要不……”伙計直搖頭。
“原來如此!”余律連連頜首,并不稀奇,他是過來人,特別是受太孫指點,自然知曉一文二禮三立場的科舉之秘。
許多讀書人很早就過了通達(dá)文墨的這關(guān),考了秀才,但不知“禮”,就無法中舉人,偶有些文才實在太好,點了中了,也不能再進一步。
當(dāng)下只是說著:“給這位朋友開個房間,等酒醒了,我們再把酒相談,勸勸這位朋友。”
說著,余律方惜兩個人相視一笑,覺得天助我也,要嗑睡,就來了枕頭了。
感激于我
“此人倒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