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聽了覺得好,就可拋銀角上去打賞。
若覺得這曲唱得一般,也可不去理會。
反正,這歌女唱曲兒是人家大酒樓東家雇來,食客都可免費白聽。
別的酒樓一般也有唱曲或說書,但這家大酒樓唱曲的歌女也是花了大價錢請來,看著俱是秀麗可人,年方十八,嗓子更個個如黃鸝一般,格外的清甜動聽。
只沖著這些唱曲的歌女,很多人就都樂意到了飯點往這里來。
“官員,讀書人,有點身價的平民,都在這里?!?/p>
“就是太孫要我探察的目標了。”
謝弘道目光一轉,見到了飯點,三三兩兩的人抬頭看了一眼“四季鮮”的招牌,覺得肚子餓了,又不缺銀子,就走了進來。
伙計有兩個,就專門在門口迎賓。
見又一個年輕人進來,看著就不像是普通百姓,穿著打扮雖低調,但仔細看就知,也不是便宜的料子,特別是干凈利落纖,年紀雖不大,眼睛看人時卻格外有神,一看就是個有點身份地位,可能不是什么權貴,必然是個身上有差事的人。
在這種大酒樓做伙計的人,眼睛都毒,只看了一眼,其中一個伙計就立刻唱了一聲:“又一位貴客到——里面有請了您——”
這伙計在前面微微彎著腰,笑呵呵地請著人往里走,同時問:“哎喲,這位客官,您看著面生,是,待上了酒菜之后,不要讓人進來打擾。”謝弘道也沒有太大方,丟一小塊碎銀,大概一兩,說著。
“好嘞,小人明白?!?/p>
這是很多文人都喜歡做的事,確有不少人喜歡借著酒勁來寫詩。
點過菜后,伙計忙去招呼,不一會,四樣菜并一壺梨花釀就送了上來。
“看這時辰,太孫應已起駕了吧?”謝弘道將小菜推到一旁,也不動,只暗暗想著。
隨后,取出一本本子,打開就是蠅頭小楷,密密麻麻記的全是某月某日某地聽聞,不經意就翻到空白處,添了墨寫了幾筆,記了剛才的事,就收斂了心神,注意放在了隔壁。
“……那更春來,玉減香消。柳下朱門傍小橋。幾度紅窗,誤認鳴鑣。斷腸風月可憐宵。忍使懨懨,兩處無聊……”
這時卻不議論了,是歌女在唱,僅僅只用絲竹和拍板輕輕點著板眼,婉轉低唱,裊裊不斷,這唱的竟是一首有些耳熟的詩詞?
“是太孫的詞?!?/p>
謝弘道喃喃,有些恍然,自己在跟著謝真卿時,不僅要替著做事,還要跟著讀書。
因謝真卿對太孫一直都很關注,連帶著謝弘道也不得不被動了解太孫許多詩詞與事情。
在謝弘道投靠了太孫后,過去那些不得已的了解,反倒像提前做的功課了,竟沒有一樣是白費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