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惜余律也暗松口氣,特別是余律,若有所思,本來一腔熱血,有點冷了下來,只是看著這爺孫二人。
卻見皇帝聽了這話,蹙眉站起身來,踱著步子說:“你的確年輕,只是不但高中狀元,還任過知府,當過父母官,更建有軍功,無論軍政都有建樹,并非尋常人,朕信你,你不必如此自謙。”
蘇子籍依舊跪著并不起來。
見太孫還是跪著不起,皇帝眉皺得更緊了,良久才徐徐說著:“你不愿,無非是怕處處掣肘,辦不成,反丟了你和朕的臉面。”
“罷了,朕就賜你王命令牌,以及尚方寶劍,許你先斬后奏,這樣,你可還有什么問題?”
蘇子籍聽了,不但不喜,反心一寒。
這次試探,實是大出自己預料。
一瞬間,他突然明悟,不管是什么原因,皇帝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略遲疑了,看一眼皇帝,心知如再不答應,禍不可測,叩頭:“既是這樣,孫臣稟遵皇上旨意!”
“起來罷!”皇帝笑容淡淡。
本來將這任務扔給了太孫,還將余律方惜也給了太孫,皇帝心中還是有些得意的。
結(jié)果到了這時,太孫竟然有些滑不溜丟,并不一口答應。
自己竟不得不將尚方寶劍和王命令牌給了太孫,這就與皇帝的初衷有些不符了。
“難道,他聞到些風聲?”
“不,斷不可能,此事只有朕一人知道?!?/p>
“那么,就是天命加身,因此遇險欲退,遇危欲閃了?”皇帝想到這里,竟然有些酸意,見蘇子籍應了,臉色依舊有些淡淡,揮手:“時間也不早了,朕也不留你們了,都退下吧,先去準備,盡快出發(fā)?!?/p>
“是,孫臣告退?!碧K子籍也不愿意繼續(xù)待在這里與皇帝打太極,應聲退下。
“微臣告退?!庇嗦煞较б残卸Y,恭敬的退了出去。
出了大殿,蘇子籍沒有與余律方惜說話,夜風吹在臉上,一眼看去,重疊的宮殿,以及遠處灰暗高大的宮墻,雖富貴之極,可同樣帶著陰森沉沉之氣,立都五百余年到現(xiàn)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無聲無息的死在這里。
蘇子籍深深吁了一口氣,回過看著余律方惜兩人,笑著:“走,回去吧,等下鑰了,就麻煩了?!?/p>
三清臨門
余律方惜趕忙跟出來,發(fā)覺外面漸漸又有些雨絲,并不大,涼絲絲的不需要撐傘,蘇子籍沿著宮道前行,并不乘輿,兩人只有跟著。
蘇子籍伸手接著雨絲,細雨絲絲,遠遠的宮門矗在夜空中,宮燈耀眼,人影幢幢,似乎多出了鬼影。
“有了皇帝明確的指令,以及尚方寶劍跟王命令牌,倒不至于一頭扎到泥潭里去了?!?/p>
“或者說,還是要扎泥潭,只是多了些繩索在岸上,關鍵時可以救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