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伏讀圣策,有以見陛下拳拳于民生凍餒流離為憂,以足民衣食為急,此誠至誠惻怛以惠元元之念……”
一種酣暢淋漓之感,仿佛從每個毛孔都往外冒氣的暢通感,簡直讓自己沉浸其中,難以自拔。
旁人若此刻轉(zhuǎn)頭去看,就只能看到這青年仿佛沉浸在一種極其享受的境界中,整個人聚精會神,已將外界的一切事物包括時間都摒除在外了。
“……”
皇帝掃視一眼滿場的考生,又看一眼余律,頓了下,眼神就移開,仿佛根本沒在意這太孫昔日同窗好友。
他身體情況看起來比往日好,但也露出了疲態(tài)。
沒有出聲,皇帝走下來,在一些人跟前停頓了下,看了幾眼,很快穿過這些考生,直接走了出去。
沿途的考生暗吐一口氣,摸了下,后背shi了。
“我等也撤吧,別打攪了考試?!?/p>
皇帝走了,蘇子籍作太孫,也不好在這里久待,同樣掃看了一圈,朝著余律看了一眼,見余律依舊快速寫著,根本沒注意到皇帝跟自己都看過,蘇子籍微微一笑,有一種感覺,余律應(yīng)該是聽從了自己的提點,已經(jīng)進入了狀態(tài)。
這種狀態(tài),往往代表文章一氣呵成。
別的考生,在皇帝走過去時,就明顯受到干擾,或動作停頓,或動作僵硬,總之不像是余律那般沉浸。
見太孫同樣起身,余下大臣和考官都站起身來,聽這話都是頜首,也不多話,跟隨相送。
蘇子籍走了出去,走出大殿,看著在殿外廊道上也擺了一大片的桌椅,依舊神情痛苦的考生,腳步不停,穿過中間的縫隙出去。
“這事就這樣了結(jié)?”
出去了,蘇子籍蹙眉,這次科舉,皇帝先發(fā)招,自己狠狠反制,本以為這次殿試又或有問題,可現(xiàn)在一切順利,難道皇帝,真的放棄了?
“不,不至于。”蘇子籍神色幽幽,他理解皇帝這種生物,若有所思:“再等等看罷?!?/p>
“鐺,鐺,鐺!”太孫自去側(cè)殿休息不談,有人敲了幾下,餉午時,有人抬著筐子來,示意考生時間已是過去了一半。
“給,每人二張面餅,一壺茶?!?/p>
考場都是這規(guī)矩,只發(fā)面餅,因為葷腥容易不新鮮,拉肚子,到時就大失儀了,殿試也無非里面放了些糖心。
“啊……”
余律猛從那種狀態(tài)中清醒過來,掃看一眼面餅和茶,略點頭致意,卻不餓,只是看著已經(jīng)寫得密密麻麻的草稿紙,正巧寫到了最后,也就是“臣謹對”三個字處。
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