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道人讓人退下,他走進去,居高臨下看著盤坐在那里的辯玄,問:“辯玄,你可認罪?”
這已不是第一次問了,辯玄看起來很平靜,甚至也不抬頭去看,只坐在那里,回:“小僧不知何罪。”
野道人冷笑:“當日在侍郎府,你做了什么事,心里應是清楚的吧?”
顯然,這話過去是沒挑明過。
辯玄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下,目光中帶著憂郁:“不管你們相信與否,我只能說,我沒有意圖對太孫不利?!?/p>
文尋鵬站著看著、聽著,到了這一刻,已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
“侍郎府,當日是發(fā)生了白日顯圣,神人禮敬,蛟龍投懷的事?!?/p>
“現(xiàn)在看來,是瑞兆,但當時看來是殺身之禍?!?/p>
“這樣詢問,這辯玄,應是在侍郎府曾經暗中做過了什么,很可能是咒術甚至梵法?!?/p>
“當時顯圣的神人聽聞是金色,難道是梵神?”
文尋鵬何等機敏,立刻就聯(lián)想到了這點,臉色微變。
“原來是如此,擅施法咒于貴人,這是巫蠱魘鎮(zhèn)之術啊,不論好壞,都其罪當誅,和尚們受牽連,押在此處,也可以理解。”
“只是,主公為什么沒有誅殺?”
文尋鵬雖然進太孫府時間不長,但卻看的相對清楚,太孫是喜歡留有余地,但并不意味著過分仁厚,應該誅殺的人,從不遲疑。
“難道是辯玄所做的事,從結果看對太孫有利,所以到現(xiàn)在都沒有殺?”
“不,哪怕辯玄做的事對太孫有利,可自作主張,魘鎮(zhèn)之術,這本身就罪不可恕,要是人人學它,哪還得了?”
文尋鵬迷惑不解,有些關節(jié)沒有想明白,而聽了辯玄的回答,野道人冷笑了一聲。
“哼,還在狡辯,不管你所作所為對殿下是有利有害,不稟報殿下,私下就進行魘鎮(zhèn),就有大罪!”
說完,轉身就走,拋下一句話:“既不認罪,你就繼續(xù)呆著吧!”
文尋鵬深深看了一眼辯玄跟了出去。
侍衛(wèi)給門落鎖,文尋鵬跟在野道人而出,走出這院落,二人踩著還沒化干凈的殘雪,發(fā)出咯吱咯吱響。
一陣風吹來,帶著些冷意,遠遠望去,已經看見地上埋在雪里的肖勤僵硬不動了,想必是活活凍死了。
野道人慢慢走著,忽然對文尋鵬開口:“辯玄可惜了,再不懂事的話,太孫府也不可能無限期關下去,說不定某天就是賜死?!?/p>
“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野道人說著冰冷冷的話,話一轉,又說:“我知道你在困惑什么?!?/p>
文尋鵬看向去,野道人笑了笑,繼續(xù)說:“你不必太疑惑主公做法,主公有觀人之能?!?/p>
這話的意思已很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