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道是桐山觀的觀主,在臨化縣是有名的人士?!?/p>
“當年我還以為他是幕后黑手,后來知道不是,也覺得此人不是凡俗?!?/p>
“現(xiàn)在卻眼巴巴過來,似有投靠之意,我現(xiàn)在到這份上了?”抿了口茶,蘇子籍看了惠道真人一眼:“我卻有著疑惑,真有面相,氣數(shù)的事,那一切都是注定的,還要人干什么?”
惠道真人笑:“一切注定,就是庸碌之見,所謂的命,就是人力難改之處,又的確存在。”
見著蘇子籍凝神聽著,惠道真人說著:“比如說,您才學(xué)深厚,學(xué)富五斗,中了狀元,可就算這樣,無非就是三品之格,與代王、蜀王、齊王,甚至已黜貶的河寧王不能比喻?!?/p>
“這一出生,就不是人力能追上,這就是命?!?/p>
“而人力能改變之處,就是命運變化之處,河寧王原本是魯王,因此下降一等,也是明證?!?/p>
“中秀才,世人都知無憂溫飽,中舉人,世人都知一方鄉(xiāng)紳,中了進士,世人都知道官居五品?!?/p>
“這其實就是相術(shù),所謂的相,就是外部已給予,而只要俯身拾之?!?/p>
“當然,要是連俯身拾之都不肯,自然就是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因吹進的風涼,惠道真人一笑。
蘇子籍若有所悟,這其實就是固定和變化。
有的人一出生,獲得的固定資本很多,甚至別人一輩子都趕不上。
但誰都有變化的部分,而相術(shù)就是外部已經(jīng)滿足了條件,就等著你去拿了。
“這說的精辟,這樣人趕來,至少是看好我,越是這時,越要戒驕戒躁啊?!碧K子籍聽在心里對自己說。
蘇子籍能感覺到,天地正在發(fā)生著大變化,世界格局亦在變,他似乎主導(dǎo)了這場變化的開始,但能否在這場變化中獲大利益,卻仍需繼續(xù)籌謀。
這變化,對他來說,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惠道真人仿佛一副自己已貴不可言模樣,但是何目的,蘇子籍有些拿不準,覺得應(yīng)再試探一番。
就在這時,一個府衛(wèi)急匆匆走進來,稟報:“大王,新平公主來了?!?/p>
“什么?”一聽這話,惠道真人靜下來,蘇子籍也一怔,收回思緒:“新平公主來了,她到了門口?”
“是,大王,正在門外牛車里等著。”
饒是蘇子籍,也不禁驚了,她竟在此時回來?
他看了眼窗外,現(xiàn)在夜已深,一個在新平觀奉旨清修的公主,竟不僅連夜回京,還來找他了?
“新平公主也未免太任性,夜里還到處跑,要是給人知道,就有閑話。”
她自己惹得閑話也就算了,自己被牽連了,就是無妄之災(zā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