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必有dama煩,涉及母親的性命,就算是薄延,她也不能說。
但她平靜的目光與冷淡的語氣,還是讓薄延張了張嘴,想說什么,說不出了。
能說什么呢?她既放下了,這對她是好事,自己該為她松一口氣,但想到洛姜之所以神色好許多,可能與代王有關(guān),又有些難受。
沉默了會,洛姜再次開口,這次卻是問:“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
薄延心一緊,扯了扯嘴角:“自然是在代王府好好干了,現(xiàn)在我已是從九品副隊正,是正經(jīng)的官身,只要熬下去,總能有好日子過。”
他這話,卻讓洛姜嗤笑一聲。
“你騙別人可以,騙得了我?腳踏兩條船,可是要翻的?!?/p>
見薄延的神色一下冷了,望過來的目光也帶上了審視,洛姜嘆一聲,有些無奈地與他對視,說:“你在擔心什么?覺得我會舉報你?”
薄延沒有說話,他只是看著她。
洛姜嘆著:“你我小時候一起長大,我怎么會舉報你?可你的事并不算秘密,別的不說,你幾個小兄弟都知道,秘密不傳二耳,傳了就不再是秘密,這道理,你會不懂?人一多,代王府遲早會查出來?!?/p>
薄延聽了,就是一怒,冷聲:“我和我的兄弟出生入死多年,彼此可以交付性命,斷然不會出賣我?!?/p>
但這話聽著很有底氣,但實際上在足夠利益下,到底會不會被出賣,想必薄延自己心里也沒有底。
洛姜也不反駁,只繼續(xù)說:“共患難易,共富貴難,何況你獨享富貴呢?”
“你要仍舊是他們的頭,領(lǐng)著他們出生入死,身當先銳,我相信你們的兄弟還能繼續(xù)下去,可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超生了,他們?nèi)耘f在江湖過著舔血生涯?!?/p>
“一年二年或還能理解,五年六年,八年十年呢?”
“如果在執(zhí)行任務(wù),死了兄弟呢?一方面你富貴安享,一方面他們草席裹尸,他們還會理解你,認可你么?”
“再說,你不是誰的人,就算為誰做事,也只是雇傭,僅僅是接了單?!?/p>
“你現(xiàn)在已受代王重用,已是官身,以后更是有前途,為了一二筆不長久的單子,就放棄得來不易的官身,你不覺得可惜?孰重孰輕,你自己想想吧?!?/p>
薄延聽了,薄唇抿成一條線,洛姜的這番話,等于直接將他這段時間的心事給掀開了。
他最糾結(jié)的,的確是這點。
作江湖人,他講究江湖道義,齊王下了單子,他接了,就應(yīng)該完成,這為的既是銀子,也是因為他看中了齊王,打算以這機會攀上齊王,能得個前途。
可接了單子,與他聯(lián)系的只有齊王跟前的紅人孫伯蘭,他連齊王的面都沒見過,反倒是潛伏進了代王府,不僅被代王重視,還意外得了從九品的官身,這是何等的造化弄人?
莫要小看從九品官身,想要做官,就需要履歷清白,現(xiàn)在又不是亂世,就算是西南的軍將招人,也不會愿意接收江湖人,誰知道是不是服管?是不是被別人收買了?
背景不清白,考武舉也沒機會,除了攀附貴人,或混成一方山大王,就再無別的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