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莫非都是昨日新招的江湖人?代王竟然全都收下,都充入府兵了?”
這也就罷了,竟然在今天出行全帶了出來,以他眼力可以看出,在場這些府兵,竟沒一個是老人,全都是新人!
代王竟這么信任這些江湖客,就這么放心?
這種事,實在是想想都奇怪,劉湛覺得自己對代王的想法真是摸不透。
這樣想著時,他已走入了廳,就看到一位男子正背對著自己打量著墻上的畫,聽到腳步聲才回過頭來。
劉湛向其行稽禮:“劉湛迎接來遲,還請大王恕罪?!?/p>
“孤也是才到?!碧K子籍笑笑。
道童也趕緊過來給二人上茶,一個在主位,一個在下首,在蘇子籍身側(cè)站個青年,表情平淡嚴肅,很是一副忠心耿耿護衛(wèi)的姿態(tài)。
劉湛快速打量了一下,就知道這跟入廳內(nèi)保護代王的人,就是昨天比武時的,知道這是以前自己性喜畫作,因此劉湛特地尋來討好,十分仔細看了這畫,噓了一口氣,說:“《長樂問》里載,咸寧四年,戊博裕入京,買斗酒獨飲,作畫以償,其實是借機想揚名,入得當時杞王之眼,以圖振作社稷。”
“可惜當時前魏大勢已去,也難有伯樂,戊博裕一番苦心,只能付之東流了?!?/p>
劉湛暗生敬佩,代王不愧是狀元,歷數(shù)古典,這等生僻之事也知道,才要說話,又見蘇子籍轉(zhuǎn)臉問。
“自古都是子肖父,既是龍種,為什么這九個都不像龍?”
太子非龍
劉湛笑了笑,略一欠身,清了清嗓子:“這事說來繁復雜亂,但簡扼要回話,其實也簡單?!?/p>
“大凡人和動物,都是萬萬千千,乃眾生一員,而真龍不同,秉天地氣數(shù)而生,一代只有一人,可所謂天無二日,龍無雙降?!?/p>
“真龍尚在,別的龍種就不能占有天命,故龍生九子,個個不同?!?/p>
蘇子籍本是隨口問問,他此時畫藝圓滿,就算是前朝大家戊博裕,在他眼里,也有七八處不足,不想聽到這回答,一怔之余就問:“那太子也不是真龍么?”
這話問的奇,劉湛也不懼,只是斂了笑容,又一欠身:“自然,太子可謂潛龍,太子一日不登基,就一日不成正果,或可稱蛟,也稱不得龍?!?/p>
蘇子籍若有所思,點頭一嘆:“的確是這樣……”
皇帝只要登基,就占有一分天命,無非薄厚,青史必是留名,當然,沒有年號,或不滿一年,歷史上稱少帝。
而太子,誰會記得?
想到這里蘇子籍收回目光,話一轉(zhuǎn),對劉湛說:“真人,孤這次叨擾,就是為了煉丹典籍,真人昨日說,貴觀現(xiàn)存不少道藏可供觀之?”
“正是!”劉湛也暗松口氣,剛才的話的確有些敏感了,要不是想迎合代王,他也不愿意接口,這時自然很樂意轉(zhuǎn)了話題,很是大大方方:“雖這些典籍一般不可與外人,但大王您與尹觀派一向有緣,更在煉丹一道上有著過人天賦,與旁人自是不同,凡我觀現(xiàn)有道藏典籍,都可由大王您一觀……不過……”
蘇子籍挑眉:“真人有話直說就是?!?/p>
“不過,您只能在本觀借閱,不可帶出觀去,還請大王見諒。”劉湛行個稽禮。
蘇子籍哈哈一笑:“這有什么?能讓孤一觀就已是真人大度,有想看的道藏典籍,孤在觀內(nèi)讀完就是。”
“不知,現(xiàn)在可是方便?”不想在這里與劉湛耗時間,蘇子籍說了幾句,就欲觀道藏。
劉湛起身:“大王想觀道藏,現(xiàn)在即可!”
說著,就引著蘇子籍而去。
起身,望著走在前面的劉湛,蘇子籍跟著轉(zhuǎn)過走廊,風迎面撲來,頓時精神一爽,目光一轉(zhuǎn):“現(xiàn)在我雖是代王,可京城局勢仍復雜,尤其是我還要保護不悔與我們的孩兒,就必須要更強才成?!?/p>
“有道是,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自己防了一時,防不了一世,防范其實只是下等之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