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竟都以為皇帝是在回光返照,畢竟剛才皇帝吐完那口血,整個人都明顯衰敗下來,此時也是臉色慘白,透著一種死灰,這樣的情況下突然又精神起來,這情況,真是怎么看怎么不祥。
皇帝卻已是有了打算,沒去看這些太監(jiān)害怕的模樣:“給朕召霍無用、薛鳴,還有劉湛、俞謙之。”
“是!”立刻有太監(jiān)奉詔而去。
宿侯此時也嚇的臉色蒼白,被皇帝掃一眼,也呵斥:“你也退下!”
“是!”宿侯仿佛撿了一條命,急忙退下,從御書房出去,也根本不敢停留,更不敢與人交談,直接朝宮外而去。
剛出皇宮的大門,就看到有一輛牛車急行來,從車上跳下一個道人,大步朝著走過來。
宿侯認識來人,正是劉湛,看來是一接到消息就立刻來了,能來這么快,必是宮里太監(jiān)用了特殊的傳訊。
一想到自己不小心被卷入到了這種事情里,宿侯就懊悔不已,覺得自己來的時間不對。
他心里擔憂,也不敢與之說話,只點了下頭,就跟劉湛擦身而過,更身后追著惡鬼一般,急匆匆上了停在外面的牛車,讓車夫趕緊駕車走了。
劉湛停下腳步,回首看了一眼很快就遠去的牛車,敏銳嗅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味道,心中也有些不安。
“不知道我在隆安帝的陵墓埋下的伏筆起效了沒有?”
“可惜不能從宿侯口中獲知一些消息,宿侯走得也太急了些?!?/p>
“但這也恰恰說明,宮里的確是出了事?!?/p>
這樣想著,聽著身后又有不止一輛牛車相繼到了,他沒有立刻自己進去,而稍稍放慢了一些速度。
果然不一會,煙霞真人俞謙之就追了上來。
二人目光一交錯,就明白了彼此心中所想,大概與自己差不多。
“后面的人是薛鳴。”二人快步往里走,路上俞謙之用著微不可聞的聲音,與劉湛說。
“這次竟然召了這么多人?”劉湛沒回頭也知道,二人必也緊跟其后。
不說別人,薛鳴乃道錄司的正印,因道錄司直接歸皇帝管轄,薛鳴這個道錄司的主官,平時也是經常見駕。
但同樣的,道錄司與劉湛、俞謙之二人,分屬于不同的派系,劉湛是正經道觀出身的真人,而俞謙之雖是文官,可也是繼承了道統,也算是道門中人,兩個雖然不是同一派系,但在有些事情上的確算是一個陣營。
可道錄司卻不同,道錄司里人,其實不是道門,是官,因家學淵博,跟欽天監(jiān)一樣,在大鄭是屬世襲的衙門,雖也是用法術,但與劉湛等人有著利益上的沖突。
平時,雙方是很少一同共事,多半只是在為皇帝辦很重要的事情,才會聚在一起,平時見面也多半是點頭而已,私下更少有往來。
劉湛跟俞謙之都預感到,這次三撥人被同時召來,必宮中出了大事。
“但愿不是皇帝有事?!彪m對龍椅上這位并無好感,但二人都因著種種原因,在這一刻升起了相似念頭。
這時間,皇帝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