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不可留?!边@念頭第一次真正在齊王心中扎根。
“二十年前,太子持我手入宮……”就連蜀王也神色迷茫,聲音說到一半,終是慢慢淡了去。
二人回望宮闕,都是怔怔,想當然,太子壓的二人喘息不過來,心生出絕望,這樣的太子,誰能與之競爭?
不想?yún)s皇帝與之相爭,硬生生廢了太子。
不,沒有廢,磨死了。
良久,齊王醒了過來,入了牛車,突眼波一閃,說:“蜀王,要不要到我府上一述?”
蜀王也醒轉過來,折扇一合一揖,說:“不了,我記得過幾日就是太子薨日,我也遙遙給香一柱。”
齊王也不說話,命著:“回府!”
眼見著兩個哥哥去了,魯王嘻嘻一笑,說著:“走,快些,我們跟上去看熱鬧——桂峻熙桂先生來了么?”
御街·夸官
蘇子籍發(fā)現(xiàn),大鄭的夸官,在熱鬧方面也不比前朝差。
吏部、禮部官員,捧著圣旨,高舉“金榜”,在前面鳴鑼開道,因不能騎馬,后面的新進士只是跟隨,速度上其實比騎馬要慢許多。
但也因此,在前往大明門過程中,圍觀的百姓都可以大飽眼福,看得過癮。
蘇子籍走在隊伍前面,榜眼探花跟在身后,總覺得自己此刻已不是所謂新科狀元,而是正被所有人熱烈圍觀的珍奇動物。
“這還不如騎馬夸官,起碼能快些?!甭犞車梭@嘆聲,感受著投來的熱辣目光,蘇子籍無奈想著。
但有這種想法的新進士大概很少,微微回頭,就能看到榜眼、探花,都滿臉燦爛笑容,明明在努力壓著嘴角,又忍不住在每一陣驚呼聲中再次翹起。
因本朝夸官不能騎馬,在保護措施上,倒也跟著改進。
能騎馬時,往往并不限制高處扔下一些手帕、鮮花,因新科進士們可以靈活避開。但此刻既不能騎馬,速度慢了,兩旁攔著百姓的衙役、官兵,同時也在盯著是否有人高空拋物,若被發(fā)現(xiàn)了,立刻就會有官兵上去詢問、記錄。
這倒讓蘇子籍一重擔心直接放下了。
“夫君!”一眾喊叫聲、議論聲、艷羨聲中,走過一片酒樓林立地方,蘇子籍突然聽到了熟悉喊聲,順著聲音微微抬頭,望過去。
果然,就在一處酒樓二樓,晨輝之下,一個熟悉的少女正奮力朝自己揮手,左右還有兩只狐貍。
她笑容燦爛,眼睛因激動而含淚,蘇子籍的眼力極好,也同樣一下就看到了。
蘇子籍朝著她微笑著也揮了下手,卻因那方向不僅有葉不悔跟野道人等人,還有著圍觀的人,其中一些女子,都因新科狀元郎的這一笑,直接尖叫起來。
不遠處的另一座酒樓的臨窗位置,由于夸官的新進進士都是步行,又要維持隊伍整齊,行程緩慢,魯王趕到,還能從容登窗下望,只是他僅僅只盯著狀元蘇子籍看。
直到前面的人走遠,只剩下中間進士慢慢走著,他不感興趣收回了目光,問身側的一人:“桂先生,蘇子籍現(xiàn)在才十七歲吧?”"